她抬头就厉目往塘边的覆有点点积雪的常青藤旁边看去。
她能感觉到有一束目光,似从那里投过来。
果不其然,那常青藤旁边站着一个人,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萧怀柔眯着眼看过去,见那天地素白间,果真立着一道墨青色的身影,清淡得仿若一幅水墨画。顿时震了震。
萧怀柔心里下沉,扶渠也发现了,惊道:“小姐,是二少爷。”
他没有出来阻止,他只站在那里静看片刻,被萧怀柔发现以后,便转身离去了。
萧墨渊这一走,负责保护萧怀柔安全的颜护卫一直躲在常青藤后面,便也跟着离去。
方才颜护卫见状不对,刚要出去救萧怀柔,结果被萧墨渊止住了。
萧墨渊道:“她应该还用不着你救。”随后就亲眼看着萧怀柔三两下把月儿给弄进了水里去。
可是对于萧怀柔来说,自己正干坏事呢,被这个素日来关系不太好的庶兄给撞个正着,无异于平地一声雷。在她心里炸得哗哗的。
月儿趁着这一空当,终于得以摆脱了萧怀柔的手,从水里钻出来,大声呼喊道:“救命啊!救命!”
这时冬絮抱着手炉正过来,听闻小姐的呼救声,连忙小跑到塘边。定睛一看,却见萧怀柔正抓着萧明月的细腕,似防止她沉下去,侧头正声对她道:“月儿掉水里了,快去叫人拉她起来。”
月儿在冰水里哭得天昏地暗,感觉自己刚刚游走在生死边缘。如今萧怀柔却假装好人拉她一把,让她根本无回嘴说话的余地,冬絮就转头去叫了人来。
月儿发狠一般,双手死死拽着萧怀柔的手,用尽力气把她往水里拖。可萧怀柔这回不如上回那么毫无防备,她扣住月儿的手腕,只要指尖一用力,月儿便疼得使不上力气。
等到救援的人来,萧怀柔轻而易举地脱了手。
月儿被人从水里拉了起来,恨恨地瞪着萧怀柔,张口就道:“是她!是她把我推下去的!她想要害死我!”
萧怀柔一边往宴春苑里走,一边若无其事地拧着被水打湿的袖摆。对于月儿那些指控置若罔闻。
进了屋子,扶渠立刻给萧怀柔换衣裳。
平日里她都围着萧怀柔叽叽喳喳聒噪个不停,今日倒是分外安静。
萧怀柔道:“吓到你了?”她脸上带着恬静的淡淡笑意,又道,“先前我什么都不做的时候,你整天恨铁不成钢的,现在我真做点什么了,就叫你吓得魂飞魄散?”
扶渠道:“奴婢只是觉得,小姐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萧怀柔对着铜镜,微微抬着下巴兀自整理着衣襟,道:“等你像我一样,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以后,想不变都难。你若是害怕了,下次干坏事的时候我不叫上你一起。”
扶渠抬起头,态度坚决道:“不行,小姐一定要带上奴婢!奴婢、奴婢会尽力帮小姐的!”
萧怀柔笑了笑,道:“不怕了?”
扶渠道:“奴婢只是头一次见小姐这样子,对付四小姐这样的人,就要以牙还牙,不能跟她以德报怨。”
月儿那边的婉容苑动静闹得很大,月儿死死抓住楚氏的手,一直惊恐地说:“是萧怀柔,是萧怀柔!她把我推下去的,她想淹死我!娘,娘,你要帮我……”
萧怀柔在房里坐了一会儿,只要一想起之前站在青藤边的萧墨渊时,心里就一阵没底。
这算不算落了一样把柄在他手里?
萧怀柔摩挲着下巴,有些郁卒地问扶渠:“我以前和二哥,关系真有那么差?”
扶渠巴巴儿地点头:“小姐和二少爷都是相互回避的,有时候就算见了面,也不会说半句话。”
“这是为什么呢?”萧怀柔就很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