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女子监狱。
宁浅语领了属于自己的餐盒独自坐在一桌,扒拉起来。
本以为人生就此到头,终归还是让她挺了过来,现在的她,早已不是两年前那个任人欺负的窝囊废。
两年前,她满怀希望的拿着信物去宁家认亲,本以为会被真心对待,却没想最后还是被最亲近的姐姐陷害到落了个无期徒刑。
也是,毕竟她是养女,多适合顶罪啊。
想想她还得在这里待到死,心中的恨意更浓。
报复,成了她活着的唯一理由。
思绪被跟随而来的一个人打断。
“宁浅语,有人要见你。”
……
依旧在监狱里,只是宁浅语从未来过这个地方。
和审讯室很像,但绝不是审讯犯人之地。
坦然坐下,宁浅语直视坐在对面的老年人,语气不善:“有什么事?”
面前的老人虽是白发苍苍,但威严不减,穿着更是不凡,一看就知家世不小。
这样的人找她做什么?
陆老爷子没想到这丫头脾气不小,眼中闪过愠怒,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拿出器官捐献书摆在她面前。
“这是什么?”宁浅语看都懒得看,直接问他。
“器官捐献书,能让你从这里出去的东西。”陆老爷子四平八稳的说着,带着上位者的气势。
出去?
那她就能报仇了!
“那我要五年时间,在这期间,你们陆家必须提供我所有需求。”
接着,就听那老爷子道:“我能让你出狱,给你两年的自由身,相应的,两年之后,你死,我拿走心脏。”
宁浅语这时才拿起捐献书看了一眼,眉头却是狠狠一皱,直接将它甩在桌上。
“两年时间换我一条命?这亏本买卖我不做,老死在这铁窗里又怎么样?”
而且,器官捐献书中的陆御,不正是当年车祸的受害者?
陆家,也正是指认她肇事谋杀的家族!
她对此并无好感。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我让监狱里死个人很容易。”
离开的脚步顿了顿,宁浅语没回头:“您若真想杀我便不会与我商量。”
能找到监狱里来要捐献器官,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只有她的心脏能够匹配,二是那人剩下的时间不多,只能选择她!
不管是哪种,对她来说都是一个机会。
杏眼闪过一丝精光,宁浅语忽然回头,面上挂着浅笑的坐回座位。
她可以不计前嫌,利用这次机会出狱,报复那些害她至此的人。
所以,她需要筹码。
“如果我答应,还有什么好处?”
这两年,她习惯了直接,也不喜欢说冠冕堂皇的话。
开门见山最有效率。
老人怔了怔没想到她就这样答应了。
看得懂局势,辩得清处境。
他眼底闪过一抹赞赏,也不拐弯抹角:“条件你尽管提。”
“我想老爷子大概也知道我要什么。”宁浅语微微一笑,意有所指。
陆老爷子一怔。
到现在,他似乎都在被这丫头牵着走。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错的。
这个宁浅语,似乎不好掌控。
但,非她不可!
“据我所知,宁小姐是被陷害的,我想宁小姐似乎不少事要做,我可以帮你,而且保证你满意。”
闻言,宁浅语才露出满意的笑。
陆家?
似乎真的可以成为自己的护身符。
两年?
够了!
“成交!我需要一个体面且没人能质疑的身份。”
宁浅语本就是养女,受了太多人白眼,她深知一个体面身份的重要性。
“可以。”陆老爷子说:“陆家小姐、亲戚、或者在陆氏谋个职位,你选。”
陆老爷子觉得这样已经很对得起宁浅语了,多少人想要还要不来呢。
宁浅语不由心中嗤笑。
不愧是陆家人,施舍都能做得如此精明。
但对于她来说,这远远不够。
“成为陆家小姐和亲戚,我依旧见不得光,至于在陆氏谋个职位,我不觉得能帮到我。”
“毕竟,你也知道,我不在乎钱。”
宁浅语身子微微前倾,气势极具危险,如同一朵散发毒性的罂粟。
陆老爷子眼底闪过一丝难堪,猛地一拍桌子。
监狱里的桌子还是铁制的,年代久远,上边铁锈不少,被这样狠狠一拍,大片铁屑散落在两人的腿上。
“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不过是一个阶下囚,纵使有他需要的东西,也容不得她如此放肆。
然而宁浅语只是悠然地站起来,拍了拍裤腿:“爷爷,这是我用命换来的交易,你说我还能怕什么?终归是你们需要我,不是吗?”
不仅仅是如此,想到两年前被陆家指控的事情,宁浅语眼底闪过一抹狠辣,看向陆老爷子的目光带着丝丝怨恨,不过却被她隐藏得很好。
她嗤笑:“再说,是宁家对不起你们,不是我。相反,倒是你们亏欠了我。”
对此,陆老爷子反驳不了。
冤枉她这件事,终归是他们理亏。
深吸一口气,陆老爷子站起来,保镖替他拍掉腿间的铁锈。
“既然如此,你想要什么身份?”
他也不是不讲道德之人。
宁浅语垂眸,轻轻吐出五个字:“陆御的妻子。”
陆家在全市的地位举足轻重,是宁家如何也无法比拟的,成了陆家的少奶奶,对她十分有利。
“既然要用我的心脏续命,让我做他两年的妻子不算过分吧。”
陆老爷子闭上眼,紧皱眉头,似乎在仔细思考这件事。
这一闭眼,便是半个小时。
宁浅语倒是不着急。
看着陆老爷子眉头舒展又紧皱,心知他在认真思考这件事。
是,他需要考虑得不少,但自己已是孑然一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倒肆无忌惮。
“可以,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和御儿登记结婚。”
……
陆家别墅在郊区,所以这里并不热闹,反而宁静无比,是个不错的修养之地。
此刻她刚到陆家,陆老爷子需要处理一点私事。
宁浅语正躺在舒适的大床上。
房间里是一片白,就连衣柜和书桌也是白色的,倒像极了葬礼。
“少奶奶,请速到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