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魂符颤动不已。
“我不知道,是他找上了我……”谢北哲面色越发苍白,说了最后一句话。
随后,符篆飘落在地,一阵微风掠过,人已经断气。
谢北哲彻底闭上了眼睛。
因为用过七杀阵,魂魄有点受损,呆滞在原地,似乎已经忘记了前尘。
“阿弟……”夜临哲哭得凄惨,擦了擦眼泪,“我定要找出这人来,替你报仇!”
若不是此人教唆,他弟弟怎会走上了歧途!
镇北侯看见小儿子惨死,也是脸色发白,似是无法喘过气来了。
他跄踉了几步,眼见就要摔倒。
姜鲤见状,赶紧扶住人,还给了他一颗保心丹服下。
“侯爷节哀。”她说道,“二公子手里到底没沾血,只要我给他修补魂魄,再加以超度,他来生还是能投胎做人的。”
只是下一辈子是要命运多舛,以此来赎罪了。
“那劳烦六小姐了。”镇北侯捂着心口,脸上尽是悲伤之色。
“豪华版五百两,普通版一百两,侯爷是要选哪种?”姜鲤问道。
“……”镇北侯觉得心口更堵了。
墨御沉嘴角微微抽搐。
最后是由谢临哲做主,选了个豪华版,连同那三千两,一起给了姜鲤。
姜鲤好不容易才忍住上翘的嘴角。
拿了一张符篆出来,捏了两个手印,再祭出一道符篆 ,便送了谢北哲的魂魄上路。
旁人自然是看不清楚。
谢临哲目瞪口呆:“这……这就是豪华版?”
这就五百两?!
“是的,豪华版是用符搭一道桥,让他轻轻松松入冥道飘过黄泉路。普通版呢,就是直接为他打开冥门,他得自己走,耗时间又痛苦。”姜鲤解释道。
谢临哲觉得这银子真好赚。
可经过此遭,他知道姜鲤就是有真材实料的,绝不是脑子有毛病,便不敢多言。
他要派马车送姜鲤回去,但墨御沉却说:“本王送吧。”
姜鲤倒无没什么所谓,揣好了银票,再次上了王府的马车。
“劳烦九王爷了。”姜鲤道谢。
昱王是墨御沉的封号,但因为排行第九,所以别人才一直尊称他为九王爷。
“不劳烦,本王是有些事想要请教六小姐。”
马车行驶平缓,墨御沉的声音低沉,嗓音微沙。
“九王爷的腿伤并不是中毒,你无法站起来,是因为中咒。”姜鲤知道他想问什么,干脆先回答。
她还当墨御沉是想看八卦呢,原来为了等待这个时机。
墨御沉微微一愣:“中咒?”
姜鲤看着他俊美的面容,认真的点点头:“没错,这咒是以自身的寿数下的,九王爷若想解开这咒,重新站起来,需得杀了这下咒的人。”
墨御沉嘴角牵扯出一抹冷笑:“那如何才能找到下咒之人?”
姜鲤实话实说:“这个我暂时无法帮到九王爷,但下这种狠毒的咒术,大多数会有反噬,那人大有可能亦是腿部长有无法治愈的脓疮。”
咒术大多数都是邪术,狠毒隐晦,施咒者害人后,大多能隐藏得很好。
所以她才没主动与墨御沉谈及腿伤,这钱不是她想赚就能赚的。
墨御沉的笑意温和了不少:“六小姐已经帮了本王一个大忙。”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腿伤是中毒,一直寻找名医想解毒。
正因为她那一道符篆,让他怀疑自己的腿伤是另有原因。
“九王爷不必客气。”姜鲤的声音略微惋惜,“不过,九王爷已经中咒一年了,如果半年内再不解开,会伤及性命。”
墨御沉面色依旧平淡,像是听见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只是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骨泛白,青筋突显,出卖了他。
姜鲤再细细看了看墨御沉的面容,似是沉溺在其中。
墨御沉抬眸,与她四目相对,也没见她如其他女子一般,害羞的收回目光。
相反,她倏地恍然大悟,“你浑身煞气,气运微弱,却残余着一点皇者紫气,我一直想不明白是为何。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的命格,是与别人的换了。”
不是改,而是换。
但因为墨御沉有自身不凡,就算被人换了命格,也走出了自己的一条紫气缠身的道路来。
如今却因为他中咒,那煞气将紫气覆盖住,将他的气运也吞噬了大半。
这样下去,命不久矣啊。
墨御沉彻底愣住,“两个人的命格还能交换?”
“互换两个人的命格很难,但不代表不可能,用上偷天换日的法阵,再配上……”姜鲤顿住。
如果再配上她的七星灵珠,那就万无一失了。
没想到啊,这么快就有了灵珠的下落!
姜鲤兴奋的抓住墨御沉的手:“九王爷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若能找出此人,我一定能将你的命格换回来。”
他是九王爷,找个人肯定比她快,她正好顺势而为。
她小手柔软温暖。
墨御沉第一反应是想抽离,却被她紧紧握住。
他好意提醒道:“六小姐,你曾说本王煞气缠身,气运不佳,不要接近。”
“没事,这点煞气伤不了我。”
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姜鲤一双眸子亮如星辰。
此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已经到了安阳侯府。
临走前,姜鲤又拿出一道符篆,道:“这道符能压制你身上的煞气,你带在身上,与人接近一些也不会伤着别人了。”
她怕墨御沉不肯收,把符篆塞在他手里,让他拿好。
时辰不早,她没有停留,下了马车便进了侯府。
墨御沉看着手掌心的符篆,轻轻一摸,上面似是还残余着姜鲤的温度。
“长卫。”他唤了一声,“她这个小财迷,给本王的两道符都没收银子,你觉着,她是什么意思?”
长卫凑上来,道:“王爷身份尊贵,她肯定想讨好您,想在京都有个靠山了。”
“靠山?”墨御沉轻轻喃语,“你不觉得她是想做王妃吗?”
本是死寂的心,他竟然重新感受到了跳动。
原来被人在乎和在意,是这种感觉。
“……”长卫嘴角微微抽搐。
他跟随王爷已久,怎么从未发现王爷竟还有如此自恋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