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镇北侯府就传出了二公子得了急病去世的消息。
楚锦得知缘由,只是叹息了几声。
他难得正经了起来,脸色阴沉:“镇北侯就两个儿子,这是想镇北侯绝后啊。”
沐笙正在整理黄纸,眼底略过一抹惊讶:“二哥,原来你不光会花钱,脑子有时候也挺灵光的。”
楚锦撇撇嘴,“做生意也需要脑子的,六妹妹,你别小瞧我了。”
“既然你有此怀疑,该告知谢世子和镇北侯。”沐笙说道,“好让他们有个防范。”
“放心,南景和我一样聪明。”楚锦倒不担心。
现在已经打草惊蛇,那人短期内不会再使阴招。
就是不知道,镇北侯府是得罪了谁,竟让那人如此狠毒,想要镇北侯无儿送终。
楚锦回了自己的院子看账本,沐笙就画起了符篆。
画符需静心,符篆不同的图样有不同的效用,画符人的修为高低,也会影响符篆的效果。
所以一个时辰下来,她额头沁出了细小的汗珠。
她刚把汗珠擦掉,沈氏就端着茶点进来,“笙儿,过来用些茶点吧,你如今已经回了家,不用那么累的。”
她说着,眼睛又有些湿润。
女儿在徐家吃了不少苦头,后到了清道观,也要经常东奔西走。
“母亲,我不累。”沐笙净了手,过去拉着沈氏一同坐下。
茶点是沈氏亲手做的,香甜可口。
沐笙一口吃了好几块。
沈氏看着女儿吃饱喝足,心满意足。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吃红枣糕。”
碟子里的糕点,沐笙吃得最多的便是红枣糕。
沐笙微微一怔,道:“我小时候也爱吃吗?”
沈氏点点头,笑着道:“是呀,你以前不爱吃饭,整天吵闹着要吃红枣糕呢。”
沐笙对小时候的记忆已经很模糊,还未多想,她看见沈氏面容有些憔悴,眼底乌青严重。
她不由得问道:“母亲,你近日是不是容易头疼耳鸣,夜里总是睡不好?”
沈氏有些吃惊:“是啊,你怎的知道?”
“看你脸色。”沐笙顺手摸了摸沈氏的脉搏,“母亲是多年心中郁结,气血不通,想来是因为我走失的缘故。”
沈氏红着眼点点头,“是,我先前一想到你,就整宿睡不着觉。就算是现在你回来了,我有时候都怕这是一场美梦。”
沐笙抓住沈氏的手,让她感受自己手掌的温度,“不是做梦,女儿就是回来了。我给母亲炼一些疏通郁结的丹药吧,母亲每日服用,很快就会好起来。”
沈氏只觉得上天对她不薄,不仅让她找回了女儿,还如此的懂事。
既要买药材,当然还得去钱姨娘的药铺。
沐笙去找楚锦一同出门,他却神色匆匆,说道:“你让张婆子带路吧,春熙楼让人砸店了,我得过去看看。”
春熙楼,也是钱姨娘的产业,是京都五大酒楼之一,可以说是日进斗金。
忽然被砸店,这几日的生意就做不成了,损失可不小。
沐笙还当是有人闹事,并没在意。
张婆子带着她到钱家药铺购买药材,谁知道亦是闭门不做生意。
因为张婆子是钱姨娘的陪嫁,与药铺掌柜相熟,下去问了问,才知道药铺也出事了。
“六小姐,有人三更半夜去入了药铺泼水,药材都被水浸泡不能售卖了,不若我们去别家?”张婆子道。
“春熙楼被砸店,这里被泼水,难不成是同一伙人所为?”沐笙问道。
张婆子皱着眉头,叹息道:“姨娘已经报官了,不过就算抓到人,也是损失惨重啊。”
沐笙挑起车帘子看了眼,只见药铺中隐隐约约有鬼气飘散而出,她淡淡一笑:“官差抓人厉害,但捉鬼应该不在行吧。”
“什么?”张婆子身子一抖,“这是闹鬼了?”
“嗯,再去春熙楼看看。”沐笙心中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但还得确定一下。
车夫听到吩咐,赶往春熙楼。
张婆子看着沐笙,只见她年纪小小,一身淡绿色罗裙,发髻仍是用一支木簪绾起,再斜挎着一个小布袋,看起来一点没有半点千金小姐的样子。
这样看着,果真像一名捉鬼天师。
“六小姐还会捉鬼呢?”张婆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沐笙谦虚的说道:“略懂略懂。”
张婆子听了,不免有些担忧。
毕竟六小姐年岁太小了,如若遇上恶鬼,又怎斗得过。
很快就到了春熙楼。
钱姨娘和楚锦都在,就算有官差在办案,沐笙也能进去。
她一进酒楼,便感受到了阴冷。
许多桌凳和碗筷杯盏都被砸了个稀巴烂,地上一片狼藉。
不只是一层,上面两层亦是如此。
这重新修缮,再新买一些桌凳碗筷,少说也要几万两。
更别说其他的店亦是损失惨重。
钱姨娘哭红了眼睛,让官差把人找出来。
带头的官差姓陈,说道:“砸店的,肯定是几个轻功高手,只有三楼的窗户没关上,他们是从那儿进来的。”
二楼的窗户和一楼的大门都是锁紧了,并无撬开的痕迹。
“不,他们是飘进来的。”沐笙反驳道。
三人一愣。
飘?
怎么飘?
还是楚锦反应了过来,道:“你是说闹鬼了?”
“正是。”沐笙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陈捕头扶着腰间的刀柄,哈哈大笑:“闹鬼?哪来的小神棍,竟敢在这儿阻碍办公!”
楚锦还是第一时间护着她,道:“陈捕头,这是我六妹妹,她不是什么神棍,她是清道观大名鼎鼎的……楚天师!”
陈捕头又是愣了愣,若不是碍于这是侯府的公子小姐,他早就嘲笑他们脑子烧坏了。
一个小丫头哪里有资格被称为天师!
他对钱姨娘说道:“此案我们会尽力查探,姨娘还是带他们回府吧。”
沐笙直视着他,道:“你们再怎么查亦是白费功夫,我可以带你们找到真正的犯人。”
陈捕头忍耐着怒气,冷声道:“六小姐,你该回家绣绣花,弹弹琴,而不是在着胡说八道。”
说罢,他转身就走了。
“既然是鬼怪作乱,那该如何是好?”
陈捕头不信,钱姨娘却是信了个十成。
“放心,我也会捉鬼。”沐笙盘算了一下,“你们先列个明细,我今晚找到人后,会让他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