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在君妩头疼欲裂意识还没清楚时,便被十几通电话砸醒了。
“妩姐,您今天怎么没来上班?”
还没等她回话,电话那头的小程急地快哭了:“江湖救急啊妩姐!您现在赶紧来公司一趟吧,陆总今天发了好大的脾气,快来救救我们吧!”
“……”
君妩闻言,只觉得头更疼了。
在拥挤堵塞的路上,趁着红灯的空闲,她忍不住又回想起了昨晚。
“滚,别再让老子看见你。”
男人阴狠地警告似乎又在耳畔彻响,君妩不自觉地捏紧了方向盘,咬破了唇角。
果然,喝酒害人。
“啪——”
陆蔺臣面色阴沉,将手边的最后能砸的摆件扫落在地,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而边上这一群老老实实站着的员工们,此刻各个眼观鼻鼻观心,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闭嘴!”
站在正中间的模特被男人一吼,吓得浑身又是一个哆嗦,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小声抽噎起来。
他拧了拧眉,眼前的女人分毫不像君妩,可她身上这黑裙子不住地勾起那女人和他叫嚣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心烦意乱。
烦,真他妈的烦!
也不知门外是谁喊了一句:“妩姐来了!妩姐来了!”
瞬间——,带着点喜悦的叫声划破了寂静阴沉的气氛,如同气球爆炸般,不再压迫闭塞。
只见总裁办公室的这一群人如同大赦般,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办公桌后坐着的男人双眸微眯,瞳孔中泛着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高跟鞋声愈来愈近。
“咯噔”一声,女人自若地推开了门,莞尔一笑。
“陆总。”
陆蔺臣没回话,只是那张五官深邃的脸又阴沉了几分。
君妩一扫地上横七竖八的文件和瓷杯碎片,问道:“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模特红着眼,脖颈间都是掐痕,似乎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她是今天被叫过来陪陆蔺臣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男人一见到她就发了好大的脾气,简直恨不得掐死她。
真的是把她吓了个半死。
君妩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不知道?
这位祖宗分明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不高兴,现在故意到处撒火发泄。
“都出去。”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如同大赦般飞了出去,包括那位无辜受了牵连的模特。
君妩走向一角的咖啡吧,不慢地将冰将冰块灌满玻璃杯中,咣当作响,在不算活跃的气氛中显得异常突兀。
她一身黑色的西装裙包裹着玲珑有度的身躯,傲人的长卷发被挽在耳后,红唇魅眼,白嫩吹弹……
男人收回视线,冷哼了一声。
这女人穿成这样,是不是不知道矜持二字是怎么写的?
“陆总,咖啡。”
他没接,冷声算起了账:“你迟到了。”
君妩微微挑眉,不是迟到,是她今天可就没打算来。
“不是陆总说再也不想见到我的吗?”她说得很干脆,不带一丝情绪。
陆蔺臣斜睨了她一眼,嗓音喑哑:“你他妈倒是听我的话。”
“你到底还想闹到什么时候,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君妩。”
闹?
话题转换得有点猝不及防,君妩微怔,随即勾唇道:“我一直很听陆总的话,您放心,以后即使在公司,我也一定会离您十米开外的距离。”
这算是再次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沉默了两秒后,男人突然冷笑了一声。
忍不了了。
陆蔺臣当即将女人狠狠地捞至身前,按下那头海藻般的卷发逼迫她直视自己,冷声道:“君妩,是不是我对你太纵容了。”
“以至于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女人的卷发碎碎地垂落在他眼睑,伴着一股熟悉的香甜萦绕,他不自觉加重了力度。
君妩笑意不达眼底,闪过一丝讥讽,很官方的回答:“陆总,抱歉,身为您的秘书没能让您高兴,是我的失职。”
男人的脸瞬间阴沉下来,盯着她恨不得千刀万剐了,半晌后才咬着牙从腹腔里吐出来一句:“好,很好。”
“滚出去。”
君妩闻言,神色淡淡的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便一刻也不多停留,听话的再次滚了出去。
于他而言,自己从来都不会是特殊的那一个。
所以她能做的,只有在他彻底厌倦之前离开,保留最后那一丝可笑的尊严。
不远处是玻璃稀碎的声音,她置若罔闻。
出来之后,便有无数道目光架在她身上。
小程劫后余生似的抹了把额头的汗,还偷偷地张望着总裁办公室里头的现状:“妩姐,没事了吧?”
“不出意外,没事了。”
“真不愧是您啊,这世界上估计也只有您才能制住陆总了。”小程简直不敢想象要是君妩走了以后,他们的日子会过得有多惨。
君妩闻言脚步一顿:“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对方瞬间僵疯狂地摆起手来,话都说不清了:“不不不不……我不要,不敢要……”
看着他跟个拨浪鼓似的摇起来,无奈地摇摇头。
她也不想要,已经受够了。
受够了这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受够了再当别人替身的感觉。
她想为自己而活。
从这以后的几天,君妩真的再次证明了自己作为秘书的实力,证明自己有多么听陆总的话。
“妩姐,陆总叫您过去一趟。”
“没空。”
……
“妩姐,陆总让您过去泡杯咖啡。”
“没手。”
……
“妩姐……”
“闭嘴。”
……
陆蔺臣听着小程兢兢地回话,觉得自己快要被这女人给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