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怔,暗暗攥紧拳头,要不是这样真怕眼泪会流出来。
张嘴,含着。
那是她第一次去“地震”客人调戏未遂后,言语上给她最深的侮辱,然而跟你爱的人给予的羞辱相比,都不及万分之一,想到这里,心一下子就空了。
她身子一软,主动躺在了床上,眼睛空洞地盯着天花板,“除了这个,别的随便你。”
大概她这副无所谓任人作贱的样子,更让陆迦南瞧不起,他眉头一皱用皮带绑起她的手,没有碰她。
夏溪却被他的冰冷压得快要窒息,心中五味杂陈,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只觉胸口钝钝地痛:“你嫌我脏?”
陆迦南宛如寒冷的双眼扫视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拽紧了皮带。
她手腕都紫了,冷汗顺着额头滴答往下淌。
他依旧冷若冰霜,大概懒得理会她的痛楚,冷着脸指腹用力地地流转在她受伤的手腕处。
那是车祸时手腕肌肉的拉伤,现在被他猛然一拽,痛的夏溪忍不住的大叫:“啊,好疼!” 可她不敢挣扎,痛到全身颤抖,忍无可忍,也还在忍,只能大口喘着气。
断断续续的娇嗔不经意从她喉咙里低吟出来,听起来两个人放浪形骸,暧昧得不可言喻。
夏溪感觉自己就像是无根的浮萍,在茫茫的大海中随波飘流,无处归依。
感觉陆迦南在自己身体里发泄出来,随后他便放开了她,不带有任何情感,仿佛刚才和她做最亲密的事情的人不是他。
夏溪突然明白,他对她根本没有一丝怜悯。
她只不过是被当做工具,用来刺激他爸爸而已。
之后,他载她离开,因为临时开会把她丢在了路边,可打车半路车费不够了,司机愤怒把她赶下车。
她独自走在荒郊野岭,迷了路。
下腹的疼痛伴随着刺骨的寒意,脚上磨出血泡让她根本就无法再多走一步。
她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但手机却没电了。
你只是个卖的。
真把自己当他未婚妻了?以为他会心疼你?
夏溪在心里想起他说的话,也跟着自嘲冷笑。
意识昏沉时,她看到有人伸出援手。
是他吗?
睁开眼,夏溪看到的却是一双褶皱的老手,老婆婆颤巍巍地从塑料口袋里拿出白嫩的小包子,“姑娘,你饿坏了吧,拿去吃吧。”
身子虚脱瘫软,她已经没有力气警惕老婆婆是不是好人。
拿起来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三天了,她水米未进。
冷风仍旧长驱直入,吹得夏溪并拢起膝盖。
她已经好久没吃到妈妈包的包子了,忽然想起最近一次跟妈妈通话只有短短一句。
“妈,我给你打了五千块,收到了没?”
她只在物质上补偿妈妈,不能让她再为自己扛下太多。
妈妈说,上了大学就是有出息的人了?
她算有出息吗?
夏溪在心里问着自己,眼泪控制住地往下落,她赶紧张大嘴,拼了命把包子往里塞,就着刺骨的寒风,眼泪同满嘴的食物,被硬生生地往下压,呛得一阵干呕。
她不能哭,妈妈说,哭是最懦弱地表现。
“唉呀,小姑娘慢点儿,别噎着咯。”老婆婆心疼地说完,佝偻着身子也走开了。
望着那双浑浊眼里的怜惜,她觉得自己像极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她抱紧双膝,浑身不住地哆嗦。
如果真的死在这荒郊野外,他会不会有一丝的伤心?
她好累,想好好睡一觉,她不敢奢望梦里有陆迦南,她真怕一旦醒来梦就碎了……
“为什么总让我捡到狼狈的你。”模糊时,她听到熟悉的声音,遥远又清晰,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