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很慢,但是黑夜中那身花棉袄绿裤子,一脸的诡异妆容非常恐怖,吓得我再次双腿一软跌倒在地,边向后爬边高呼着救命。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开眼,一道光柱射了过来,亮的我睁不开眼,接着远处又是几道光柱扫了过来,原来是村里人打着手电筒闻声赶来,为首的正是二叔。
“谁在那边?”
“二叔,是我啊!”我哆嗦着大喊。
“硕子,你咋跑那里去了。”二叔三步并作两步,带着七八个男子手持着电筒跑来。
二叔满脸焦急的跑过来,看到我并没有什么大碍,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我满心感动的望着二叔,看他听见我声音竟然跑地像兔子一样快,可把我感动坏了。
“娃儿,你咋会在这里。”众人都赶了过来,围成一团的看着我。
我猛然想到什么,抬起头刘三胖早已没了身影,委屈道:“刘三胖带我来的。”
“娃儿你是不是看错了?真的是刘家小子吗?。”人群中一个面容黝黑,下巴上一撮羊角胡的老头板着脸问道。
“我就是被刘三胖抓来的,他还要拉着我去那棺材里玩。”我哭了起来,他们果然不信我说的。
“村长,我家孩子从不撒谎。”二叔一脸凝重的说道。
那羊角胡老头似乎很怕二叔,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挖。”二叔一声令下,大小伙子们炒着铁锹铲土,没几下挖出一具棺材,二叔带着人一看就傻了眼,薄薄的棺材板子开着个口,竟然没被封上。
就算是破旧的棺材也应该被盖死,除非是被人盗墓才被打开,几个小伙子先是低头念叨着死者安息之类的话,然后掀开了棺材盖,众人伸长了脖子看去,顿时大眼瞪小眼傻了眼,一下刻纷纷哗然尖叫起来。
原来棺材中躺着的正是刘三胖,他穿着绣花鞋,绿色棉裤,绣花红棉袄,脸上涂着浓妆,正是我之前见到的那副样子。
“村……村长快看看。”小伙子惊叫的跌坐在地上。
刘三胖被抱出来的时候,身体冰凉发僵,四肢都不能弯曲了,脸色惨白而瘆人。
“娃儿。你死的好惨啊。”
刘老爷子伏在三胖身上嚎啕大哭,他就这么一个孙子,几代人的希望,就这么惨死了。
为什么说是惨死呢,虽然三胖的尸体完好,但是死法实在诡异,居然穿着那身不属于他的衣服还抹的满脸脂粉,更是大半夜的躺在乱葬岗的棺材里。
这事,在封闭的小村子里算是个惊天大事了,当晚就报了警,来了不少警察,把现场封锁了。
整个后山都被封,山下拉了一圈黄色的隔离带子,领头的警察队长要保护现场,所以棺材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刘三胖的尸体连夜送给法医做了尸检。
因为我是最后见过死者的人,警察来问了些话,同时告诉我们法医那边的尸检结果表面刘三胖是自杀缺氧窒息而死。
刘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大怒,他说不可能,我孙儿躺着的棺材开着个口,不可能是自杀,说完又嚎啕大哭,整个刘家都跟着哭,场面一时失控,警察们也只好好言安慰着,才慢慢平复。
刘家人再闹也没用,警察查不出来什么新鲜玩意,只能按照法医的判断为自杀,草草结案了。
“陈孟,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刘三胖的母亲抱着二叔的大腿在地上打着滚哭泣。
二叔没办法,他们一家人都跪在地上给二叔磕头,请他出马来调查警察也查不出来的死因。
“好吧好吧,你们先起来,我试试吧。”二叔有些头疼的扶着刘嫂子起身,刘家人这才破涕为笑给二叔做了一顿丰盛晚宴。
“这酒是咱家私酿的,市面上买不到。”刘嫂子满面通红的敬酒,红肿的眼眶还暗送了几道秋波给二叔。
我看的鸡皮疙瘩掉一地赶忙大口吃菜,刘老爷子还说:“娃儿,慢点吃,菜有的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吃的差不多了,二叔命人弄来一碗鸡血,沿着青石板撒在马路上,然后又在刘三胖的尸体眉心点了一个红点,我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然后点燃了香案上的香。
顿时烟雾缭绕,阵阵青烟飘出,香案是正摆放在尸体面前,上面还有两盘贡品水果,但二叔叮嘱任何人不准吃。
二叔点燃了一张黄纸,这种纸就是那种给死人烧纸钱的纸,扔到装了满满一大碗清水的碗里。
待黄纸烧尽,碗底沉了不少灰烬,二叔低头喝了一大口,又猛然仰起头对着尸体喷了出去。
这口水喷的是尸体正上方的空气中,二叔喷的技巧非常高明,每滴水珠都恰好平均的分布在空中,呈现雾状,跟市场上卖的喷雾器似得。
二叔这口水喷完后,大喝一声:“魂兮,魂兮,速速归来!”
他手指一指尸体,那刘三胖的尸体猛然坐了起来。
众人震惊,下巴都惊的合不拢嘴了。
二叔看着刘三胖的尸体,面色略微凝重的问道:“你是自杀的吗?”
刘三胖摇摇头,没有说话。
“你是死在后山?”二叔围着刘三胖转着圈。
刘大胖摇摇头。
“下一个死的人是谁?”二叔沉声道。
刘大胖抬起一个胳膊指了一个方向,这个方向正是我站的位置。
二叔一把将我从人群中拉出来,面色焦急的问道:“是他吗?”
刘三胖点了点头,忽然他脸上的表情变了,竟然对着我微笑起来。
我顿时吓的腿肚子发软,指着他的脸说道:“二叔,他笑了。”
二叔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厉声道:“别乱说,快回去。”说完把我送回人群中。
“谁害的你?”二叔面色焦急的问道。
刘三胖这回没有点头或者摇头了,没有任何动作就是直挺挺的坐着。
坐了一分钟,他猛然向门边上的一个老太太一指,指完了就直挺挺的倒在板子上,任二叔怎么呼唤都不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