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迟曦宁,皇上皇后向来是宠溺纵容的。
偶尔她做些离经叛道的事情,皇后都能接受,甚至心底暗想,她的宁宁非同一般,定是可造之材。
所以,即便外面的骂声再怎么强烈,皇后打心底还是愿意相信迟曦宁。
迟曦宁半跪在皇后的面前,她牢牢握住母后的手掌。
“母后,曦妃觊觎皇后之位,此事你可知晓?”
皇后的眼瞳微微一颤,她肯定有所猜忌,但曦妃向来善于伪装,和善温婉的形象几乎深深刻入燕云城每个人的心中。
她极其擅长做戏。
皇后安抚地拍了拍迟曦宁的手背,“你这孩子,这是大人的事情,你只管去书院好好读书,跟你兄长肆意玩乐就好,姑娘们快乐的时光就出嫁前的几年,你别掺和这些事,母后心中自有分寸。”
迟曦宁深知,母后是不愿意让她牵扯进来。
母后是最希望她能永远平安喜乐的人。
迟曦宁依赖地贴近,脸颊靠在母后的手臂上,“母后,此次出去历练,宁宁真的明白了很多事情,父皇兢兢业业一辈子打下的江山基业,不辞辛劳,宁宁以后不会像以往那般骄纵不懂事了。”
最起码,她不能再因为自己的骄纵,牵扯到父皇母后,牵扯到整个南阙。
她要好好守护南阙。
“攘外必先安内,若是想要南阙的江山稳固,后宫就必须要安稳祥和,母后,往后我不会再留下任何把柄给曦妃她们,你以后也要强硬起来,你是皇后,是一国之母,若是必要的话,咱们联手把曦妃除掉,让影响南阙稳固的人,全都滚出燕云城。”
迟曦宁这番话落下,皇后震惊不已地望着她。
“宁宁,你简直让母后刮目相看。”
“此番历练,你竟然真的懂事这么多,但你年纪尚小,母后还是希望你能快乐开心一些,后宫的事情,盘根错节,纷繁复杂,这曦妃背后撑腰的,是当今太后,没那么容易除掉,不过既然宁宁如此提醒,那母后也不是善茬,以后绝对不会再容忍她骑在母后头上撒泼。”
“就该如此!”迟曦宁坚定道,“您才是皇后,她不过是个妃子,当初被太后硬塞到父皇身边,根本没人在意她,偏偏她还戏多。”
“若不是曦妃硬插进来,母后你和父皇一生一世一双人,多美满啊。”
皇后看迟曦宁如此贴心地为她考虑,一时感动不已,眼圈都泛起了红,“我的宁宁真的长大了,真的懂事了……”
她把人拥进怀中,“放心吧,母后把你的叮嘱都记下了。”
离开皇后的宫殿,迟曦宁加快步伐朝着琉璃殿走去。
也不知道顾霁渊怎么样了。
孤身留在殿内会不会觉得无趣?
迟曦宁暗暗想着,步伐更快了些。
她刚一踏入自己寝殿的大门,就看到,寝殿院子中央那棵银杏树下的藤椅上,正躺着一抹修长的身影。
顾霁渊一袭黑袍,懒散地手臂斜斜垂落身侧。
指尖捻着一片银杏叶子。
“阿霁!”
迟曦宁看到他,轻呼一声,便朝着他加速跑去。
顾霁渊躺在藤椅上,他的整张脸都被一把折扇遮挡住,看不到表情。
迟曦宁跑到他面前,俯身睨着他。
“阿霁,你怎么出来了?身子可好些了?”
折扇被人从下方轻轻拽离一部分,那双幽深暗沉的眸子,猝不及防与迟曦宁清亮的眼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