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曦宁上了马车后，婢女紧随其后，她覆在婢女耳边道，“吩咐暗卫，找个机会把顾衔青丢进兽场。”

他要让顾衔青也体验一番，自己临死时那种崩溃和绝望的感受。

……

马车内。

顾霁渊伤得很重，意识混沌迷离，偶尔清醒。

他被带到马车上后，即便虚弱地快要睁不开眼，那双谨慎阴鸷的眼，依旧直勾勾盯着靠近他的每个人。

婢女想要帮他处理伤口，却被顾霁渊涔寒的眼吓得不敢靠近。

迟曦宁登上马车。

马车开始前行，她一掀开马车帘子，便看到坐在角落，眸光凶狠，危险如野狼般的男人。

“边境爆发战乱，现如今你身受重伤，不能颠簸，本……我先带你回家 ，给你治病，好不好？”

迟曦宁心中清楚，顾霁渊是风楚国的大将军，他不可能一辈子留在南阙。

但起码，她要在顾霁渊留在风楚的时候，竭尽全力对他好，一则报答他的恩情，二则，她要为南阙的未来考虑。

如今，天下五分，五国鼎立。

南阙是最小的国家，若是没有强大的靠山，哪怕不是西蜀，也会是北渊，是东凉，他们轻易便可以将南阙覆灭。

风楚是强国大国，无人能敌。

若是能依仗风楚国，他们便不会再摇摇欲坠。

角落的男人，那双眼依旧狠戾冰冷。

哪怕他已经落魄不堪，周身依旧戾气横生，气场极强。

“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想帮你上药，可以吗？”

迟曦宁把婢女递来的药膏打开，“这是可以促进伤口愈合的药膏，不会很疼的。”

她软声解释，试探着靠近顾霁渊。

顾霁渊僵硬着身子，顿在原地没动，任由迟曦宁解开他的衣衫，把药膏缓缓涂抹在他的胸口。

迟曦宁认真地凝着眉头，她的小脸精致，眉目如画，自小养在深宫内，气质骄矜。

细嫩的指尖更是如玉一般，泛着润白的光。

迟曦宁上药的间隙，余光扫了他一眼。

注意到顾霁渊那双深眸，牢牢盯着她，薄唇抿成线，气息冷戾低沉。

他竟然不排斥自己的靠近……

迟曦宁暗想，自己身死后，顾霁渊痛苦地抱着她的尸首，替她复仇，是为何？

难道他一直都喜欢她？

可他们之间并无其他交集。

迟曦宁想不出思绪。

许是出神，她手上的力道没有把控好，一不留神，指尖剐蹭到顾霁渊的伤口。

寂静的马车内，响起喑哑隐忍的闷哼。

迟曦宁眼神一怔，慌忙收手，“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顾霁渊皱紧眉头，阴鸷的眸光渗着寒意。

他一把攥住迟曦宁纤细的手腕，手背上青筋微凸。

只要一用力，迟曦宁的手腕就能被他轻易折断。

“疼吗？”可迟曦宁却好似感觉不到自己手腕上的疼痛，只软着声音，红着眼看他，问他疼不疼。

顾霁渊微顿。

微敞的襟口散开，露出紧实劲瘦的肌肉。

迟曦宁的目光猝不及防撞上，耳根子一热，慌忙避开视线，“我轻点给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