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莫离笙回到别墅，刚打开门，就发现沈清韵蹲在门口，脸上全是泪痕：“离笙，我奶奶，我奶奶不行了！”

莫离笙愣了愣，随即神色恢复如常：“那又怎样？”

沈清韵脸色一白，但还是强撑着上去抓住他的衣袖：“求你，求你送我去医院好吗？”

她语气里带着的卑微让莫离笙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自己打车。”说完这话，他径直甩开她的手，迈步朝前。

沈清韵忍着心口的刺痛：“这里太偏，晚上我打不到车。”

莫离笙顿住脚步，勾了勾唇：“好啊，马上签字离婚，我现在就送你。”

沈清韵听到了他语气里讥嘲，良久后，她苦涩地说道：“抱歉……打扰你了。”

莫离笙看着她开门离去，脚步久久未动。

沈清韵走在路上，眸子里带着无助与茫然，一个小时后，终于有一名司机答应以三倍的加钱接单。

等她赶到医院找到老太太的病房时，里面传来的哭声让沈清韵连迈步的力气都没有。

良久后，她才敢抬手敲门，颤颤巍巍地喊了一句：“奶奶。”

房门被人从内打开，一抹白布划过她的瞳孔。

“啪——！”

沈聪的一个巴掌直接将沈清韵打了个狠狠的踉跄，直到靠着墙壁才算站稳。

“爸？”沈清韵捂着脸，颤抖着开口。

“……都是你这个该死的扫把星！我当初明明警告过你不允许回沈家！好不容易大家都平安无事，可你呢？！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回来捉妖害死我妈！为什么——！”沈聪红着眼眶不停怒吼。

“老爷，老爷你别说了，不是大小姐……”管家钟叔拦着沈聪不让他做出更大的错事。

沈聪咬牙呵斥：“什么大小姐？！我没有女儿！我只有讨债鬼，只有想要克死我们家的孽障！！”

沈清韵卷在角落里不敢发声，她只知道，这世上唯一关心她的家人，也没有了……

路过的人看着他们这边，都忍不住怜悯的看了一眼沈清韵，摇头却不敢多说什么。

而在这些刺眼的打量中，沈清韵似心有灵犀地感受到了什么，一抬眸，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抹最耀眼的光芒。

莫离笙怔在那，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追过来，明明说过不管，可等他到了，却没想会看到这么惊人的一幕。

他知道沈清韵在沈家不受宠，但是从来不知道两父女的关系会这么差。

那一巴掌，很疼吧。

不知道是不是莫离笙的错觉，他发现沈清韵此刻的眼睛里，没有正常人出糗时的无助和慌乱，反而是自己看不懂的荒凉和悲恸。

……

沈清韵很怕，她已经很卑微了，为什么还是让自己最爱的人会看见她最卑贱的状态。

沈清韵唇角翁和，看着莫离笙，无声地说了三个字：“走，求你。”

莫离笙鬼使神差地不但没有转身离开，反而迈步走去，径直挡在了沈清韵身前，瞥了一眼病房内的白布，喊道：“沈先生，节哀。”

沈先生？果真是个好女婿。

“带着她滚！”沈聪当着两人的面，直接摔门。

莫离笙转头看莫身后低头不语的沈清韵，言不由衷对说了句：“窝囊。”

眼泪，一滴又一滴的落在地面漾出水光。

沈清韵发现，她的身体在慢慢僵硬，全身也不自主的发汗，自己……又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