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群山心疼的抱住了她:“这,这是怎么了?”
江倾烟并不意外江群山的到来,以孙姨娘的缜密,想必从老太太派人去找她的时候,她就猜到了她今日有一劫,自然提前派人去前院找老爷通风报信的。
孙姨娘哭的梨花带雨的:“老爷,老太太斥责我带着大姑娘私下见了外男,可那日我真的只是带着倾烟和玉柔去了玉清观拜佛,偶遇了我那外甥的,我身子不爽,就在寺庙后院歇了半日,哪里知道倾烟就和常晋元私自去桃林玩耍了,我是想着玉柔都在大殿里虔诚念经,想必倾烟也是和她一起的,谁知·······”
这话四两拨三斤的,责任全推到了江倾烟头上了。
江群山听着自然也是火大的很,斥责江倾烟:“你做出这等丑事,竟然还让你姨娘为你受罚?!”
王氏立马护着江倾烟:“不管怎么说,倾烟都是她带出去的,怎么能丢下未出阁的姑娘不管自己去歇着?”
“那为什么玉柔就可以自己乖乖的呆在大殿念经?她却跟着别的男人跑去玩?!你看看她有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江群山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她从小就这样离经叛道,无法无天,江群山对这个女儿也是万般无奈。
王氏被说的一梗,她能说什么?这分明就是孙姨娘和江玉柔一起做的圈套!她说出来他能信她吗?
孙姨娘哭的可怜兮兮的:“老爷,是我的不是,我带玉柔带惯了的,她从小谨小慎微,从不敢惹事,我便大意了,没曾想,今日出了这样的事,还请老爷责罚!”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看看江玉柔多乖巧,就知道江倾烟多混账。
江群山气的指着江倾烟大骂:“你还有脸在那坐着?还不跪下!”
江倾烟静静的看着孙姨娘在她面前唱戏。
从前,江群山的喝斥怒骂就是她心口最痛的一根刺,她永远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就是不愿意相信她,为什么父亲就是不愿意把对江玉柔的疼爱分哪怕一半给她,她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没有娘,所以她才和孙姨娘走得近,她想着,如果她和江玉柔一样,是不是父亲就喜欢她了。
可直到江家落魄,父亲一夜白头,却还蹒跚着步子走到常家悄悄给她塞了自己最后的一笔私房银子,生怕她因为娘家的败落而受委屈的时候,她才明白,父亲比任何人都要爱她。
他只是,还不懂得该怎样去爱她。
孙姨娘满脸期待的看着江倾烟,就等着她爆发一阵,这事儿就会像从前一样,以江倾烟忤逆不孝跪祠堂结束。
江倾烟抬起头,看向祖母的眼睛,却浸满了泪水:“祖母,是不是倾烟做错了?”
老太太的心瞬间软了,对于这个孙女,她向来都是又气又疼的,她从小没了亲娘,亲爹也对她过于严苛,所以当初江群山续弦的时候,她就特意选了王氏这样一个慈爱大度的女子,就想着她能多疼疼她。
可偏偏江倾烟自己不争气!
老太太拉着江倾烟坐到软榻上,把她护在了怀里:“倾烟没错,你只是年纪小,容易被人蛊惑,如今经历些事也好,以后就要知道多长个心眼子了。”
江玉柔看的又气又恨,凭什么那老太婆就知道惯着江倾烟?
江倾烟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窝在了祖母的怀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前世她与祖母不曾这样亲近,因为她惧怕祖母的威严,总觉得她严厉又吓人,尤其她执意要嫁给常晋元的之后,祖母更是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可常晋元后面屡次受到提拔,都是祖母暗中帮忙,不是为了常晋元,而是为了她的孙女过的体面。
江群山瞧着老太太这样护着江倾烟,也是气的很:“娘你不能这样惯着她,这丫头就······”
老太太冷声道:“这事儿就到此为止。”
老太太是家里的一言堂,她决定的事情,便是江群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娘······”
老太太给了他一个眼神,江群山立马打住,别说家里的小辈们怕老太太,就是江群山,他也怕。
“倾烟和赵家的婚事快定下了,你这个当爹的还是多给你大姑娘筹划吧。”
孙姨娘和江玉柔听着这话,心里又是咯噔一下,所以这闹半天,婚事不变?!
她两立即看向江倾烟,似乎还想这丫头能不能好好闹一闹。
谁知江倾烟窝在老太太的怀里,一副乖巧的嘴脸:“全听祖母的安排。”
江玉柔牙都要磨烂了,这没用的蠢货!
孙姨娘更是气的心肝儿肺疼,她这是白挨了一顿打还啥也没落着!
但是现在她还得在江群山面前扮娇弱,也不敢发作了。
眼看着江群山领着孙姨娘和江玉柔出去了,江倾烟倒是也不在意,她本来也没想借今日之事便能直接扳倒孙氏的,不过是给她一个开胃菜,后面,还有的熬呢。
这场戏落幕,其他人也都散了,就剩下江倾烟还在祖母怀里腻歪,前世祖母熬到油尽灯枯也没能等到她回家尽孝,这一世,她只想抱着祖母不撒手。
“倾烟,你别怪你爹,他就是被迷了心眼子。”祖母拍了拍她的头。
江倾烟窝在祖母的怀里:“嗯,我不怪他。”
其实老太太这样的火眼金睛,今日也并不是完全看不出江倾烟的小把戏的,但是女孩子家有些自己的算计也是好的,至少,她懂得维护自己的利益了,这样,她这个祖母也算是放心多了。
对于这个从小没娘护着的孩子,她本来也是格外偏疼些的。
一个婆子进来通传:“老太太,翠竹轩的来请安了。”
老太太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让他进来吧。”
江倾烟眼睛一亮,江墨寒?
呵呵,现在的江墨寒还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可怜呢,且不说之后这小可怜摇身一变成了京都炙手可热的权臣大人,他好歹也是她快死的时候唯一一个给她送行的人,这一世她自然得好生爱(巴)戴(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