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茉一时无话。
因为被余川戳中了要害。
天知道，她现在对感情有多风淡云轻，当时和余川谈对象的时候，她就有多投入。
设计、诡辩是真的，动情也是真的。
属于少女懵懂的情感，浅浅淡淡中，处处都是真心。
只是温茉心气儿也高，嘴上始终不肯承认罢了。
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余川，他不可能不知道。
两人谈对象，温茉对余川有没有动过心，余川还能不知道？
然而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
“过去那么久，早没感觉了。”温茉说。
“因为有了新恋情？”
温茉瞪他，“是！”
“谈过几个？”余川沉声问。
“算你不算你？”
“还能不算我？”余川冷冷地反问。
“那就四个，”温茉实话实话。
余川脸色阴沉沉的，难看极了。
温茉提醒说：“是你问我的。”
余川轻哼一声，起身去了客厅。
温茉望着他似乎生气的背影，很不满，“什么情况，分手了你还不让我有新恋情啊？什么道理。再说，我就不信你和我分手之后就再没谈过对象。”
余川抬眸，郑重其事地说：“我没有。”
“……”温茉惊住。
片刻后，温茉回过神，“大学时候也没有？”
“没有。”
温茉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她带着怀疑上下打量余川，联想到当初和余川分手的真实原因，以及当时高中时候的谣言……
“你不会真……”话说一半，她立刻闭嘴。
余川拧眉，“真什么？”
“没什么，”温茉立刻岔开话题，“梁阿姨什么时候来？”
“我问问，”余川掏出手机，发了消息。
梁心韵回复很快，说马上到。
“我下楼去接她。”余川起身。
“需要我和你一起？”
余川眼刀刮过温茉，“你不是不想被我妈知道领证的事？还是你想让她怀疑我们，然后裹乱？”
温茉立即摇头，“我不去了，你自己去。”
余川出门。
没一会儿门口传来动静，温茉主动开门。
梁心韵一脸笑容，鞋都没换，上来激动的拉着温茉的手，“茉茉你真在啊，我以为余川骗我呢。”
“看样子，余川和您说了很多慌，才让你这么不信他。”温茉偷偷看了眼还没进门的余川。
“可不是，”梁心韵扭头瞪余川一眼，“年年答应我找对象，年年看不到对象的人影儿。你们高中毕业后，他就再没谈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他第一个带回家的姑娘。”
温茉有点脸红。
你是余川第一个带回家的姑娘……这句话，温茉记忆犹新。
那时候，温茉刚准备开启报复模式，于是想办法故意接近余川，当时他们住对门，来往很方便。
温茉便找那种难的要死，老师都劝大家放弃的题，去问余川。
第一次去余川家的时候，梁心韵满含笑意的瞧着温茉，简单聊了几句，给温茉倒了水，拿了点心，最后打趣了这句话。
当时，温茉才刚开始追余川，两人还不是男女朋友。
对余川的好感，大抵伊始于对梁心韵的好感。
余川提着菜拿去厨房。
温茉和梁心韵在客厅坐着说话，温茉给梁心韵倒了杯茶，“余川泡的三炮台，您尝尝。”
“我尝过了，他给我泡过，”梁心韵接过茶杯，“是不是很惊喜？”
“什么？”
“余川变得不一样了。”
温茉点点头，“进步很大。”
“还不够，”梁心韵说：“家务现在是没问题了，做饭还是不会，要不是医院有食堂，估计他天天得叫外卖。”
余川从厨房出来，“妈，你别乱说，我不是什么都不会做。”
“是，就会煮粥。你也不能天天吃粥吧？”梁心韵问。
余川无话。
梁心韵无奈地摇摇头，起身叹了口气，“做饭的事还是我来吧。”
“阿姨，我帮您。”温茉也跟着进了厨房。
梁心韵没拒绝，温茉在这儿，就和以前在她家一样。
她一直都拿温茉当干女儿疼，不把她当外人。
这辈子，只有余川一个儿子，没有女儿，一直是梁心韵的遗憾。
能生的时候没有生，再想生，身体和家庭，都不允许了。
“阿姨，这些年您都住在疗养院么？您不是陪余川回帝都上大学了么？”温茉问。
“余川上了没几年就出国了，我在帝都也是一个人，还不如回东江，老同学，老朋友都在这儿。”
温茉剥着葱，“怎么没有回来我家对面住？您要过来，我爸妈还还能和您有个照应。”
梁心韵忘了眼厨房门口的余川，“还不都是因为他？”
温茉顺势望过去，“余川？他怎么了？”
“你们俩分手了呗，我怕我回去，让你们俩都尴尬。”
“啊？”温茉哭笑不得，“我们还没那么不成熟，我和余川的事仅限于我俩，不会波及家人。而且，阿姨你人这么好，我们一家也不舍得和您这样的领居阿姨断联。您走了，我爸妈还总说，你们的房子没租也没卖，应该会回来住吧。盼着盼着，您还真回来了。”
“不是我主动回来的，是余川……”
“妈，”余川突然出声，“你们快点，我饿了。”
梁心韵笑而不语。
等余川转身离开，温茉悄悄问梁心韵，“是不是余川让您回来的？”
“嗯，”梁心韵也小声说话，“装修房子的钱都是他掏的，施工队也是他找的，他没时间去盯工程，就让我隔三差五去看看。”
温茉心里泛起层层涟漪，抿着唇唇角却止不住笑意。
梁心韵警惕地看了眼门口，凑到温茉耳边小声说：“我觉得余川还没忘了你。”
“我也觉得。”
梁心韵惊讶地看着温茉，“那你们……”
温茉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解释，“阿姨，您别多想，我最近麻烦缠身，实在抽不出心思考虑感情问题。”
“梁东黎也帮不到你？”
温茉讶然，“您知道？”
她怕梁东黎泄密，将领证的事告诉梁心韵。
“东黎和我说，余川找他帮你打官司，还问我知不知道你？我说我知道。他让我多多关注你，还说你和余川有戏。”
“……”温茉呵呵干笑两声，不知是喜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