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我听那些士兵说了,你似乎有一些不错的香料,加到食物里会让它们变得十分美味?”
雷兹点头:“是的,我确实有。”
奈德丽睁大了她的眼睛盯着雷兹,在这个时候她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而不是那个有些大咧咧的,会变形术的哈森女人。
“那种味道跟盐有什么区别吗?听说是很奇妙的味道。”
雷兹不禁有些惊讶:“你可是北荒的公主,居然没有尝过香料的味道吗?”
奈德丽有些羞恼的样子:“你以为北荒是什么地方?卖香料的商人可不会到这里来。而且别说是我,就连我的父亲他也没尝过几次,不过起码我有不少甜的东西可以吃,森林里有不少蜂巢,熊最喜欢吃蜂蜜,我有时候得跟它们抢。”说着说着奈德丽还不经意地舔了一下嘴唇。
雷兹不禁开始比较奈德丽这个公主和刘梅那个普通的地球学生,她们每天的饮食居然是公主殿下说起甜的东西都要舔嘴唇,而那位普通学生每天吃的零食里酸甜麻辣脆香俱全。
于是雷兹做了这样的决定:“那……你请我吃一顿烤肉吧,我好久没吃过烤肉了,让我来用香料为它们加上味道。”
奈德丽灿烂地笑了,用力一拍雷兹的肩膀,笑嘻嘻地说:“不错嘛法师,你领会我的意思了。不过我还有些私房钱,不会亏待你的。”
“不不不,这只是你请我吃烤肉的一个回报,不需要谈钱的事。”
“嘿,别以为我不知道香料有多贵。你就算继承了些什么,也要省着点用,没必要对我慷慨,现在你把自己当成一个来到北荒的香料商人就好了。不过,你可别跟我父亲说这件事,他宁愿多买一把永远用不上的剑也不会把钱浪费在吃上面。他说这是他与其他贵族的最大区别,可我觉得偶尔一次又何妨呢。”
雷兹刚想说些什么,脑袋里灵光一闪,他的话到嘴边又变成了:“那这样吧,既然你把我当成来到北荒的香料商人,那咱们来交易吧。公主殿下你想要多少香料,你拿一些这里的特产跟我交换吧,反正我要去诺亚,或许能顺便赚些小钱。”
可是奈德丽显然一头雾水:“特产?呃,说实话我根本不清楚泰达米尔领里有什么对你们来说是特产的东西。还有,干脆我叫你雷兹,你叫我奈德丽就行了,不要加什么尊称了,麻烦。”
“那……好吧,奈德丽,我想特产应该就是本地区比较丰富,而其他地区并不丰富的东西吧,比如我在诺亚时就听说北荒的兽皮和编织品都很受欢迎。”
“哦,对了,兽皮我知道,我自己就有不少兽皮。可以交换吗?那我可占你便宜了,要知道我去一趟森林,没剥皮的猎物都有大把,如果能拿那些交换香料的话,我可是很乐意的。啊,你不是又在照顾我吧,就像你送我水晶马一样,对我很有用。现在兽皮又能换香料,你不会是想当我爸爸的女婿吧?”
雷兹不禁失笑,对着奈德丽道:“我倒是想,但我觉得你不可能是那种用这种手段就能打动的女人,所以别提这个玩笑,它会吓到我的。另外,你所说的兽皮换香料,其实就是特产之间的对换,在北荒出产优质的兽皮,而在香料的产地他们除了不用去管就能长满香料的土地外,却又没有兽皮,商人们就是靠在这之间赚钱的,带走富余商品,卖到稀缺的地方去。”
“好吧,我又不是傻子,不用解释得那么清楚,反正都是我占了便宜。我给你兽皮,你给我香料,我觉得这是一个好交易。”接着奈德丽伸出了手,雷兹也伸出了手两人相互拍了一掌,算是将交易确定下来。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要去吃一点烤肉,我可迫不及待了。”
奈德丽所说的烤肉与雷兹想象的完全不同,她公主的身份在这种时刻发挥了应有了作用。烤全牛、烤全羊、烤全猪,当三只家畜被处理好之后挂在火上时雷兹都有些傻眼,而这只是她没有特殊要求下的一餐而已。当然,奈德丽和雷兹将享用这些巨型烤肉身上的精华部分,奈德丽说她想用这些与香料任意组合,然后找出最满意的吃法。他们两个肯定是吃不完这三大只的,剩下的部分会分给宫殿里的侍卫们改善伙食,不会浪费。
算不上隆重,却足够丰盛的烤肉让雷兹真正地享受了一次北荒哈森人风味的食品。原本以他在地球世界吃刁了的嘴,再吃这些烤肉也比不上跟刘梅、张婕一起去吃肯德基、麦当劳的味道,不过加上香料之后,滋味还是非常好的。
雷兹尚且满意,奈德丽更是让他摆出所有的香料,然后这个洒一点,那个沾一些,边吃边用几乎听不明白的模糊语言形容着到底有多好吃,那张嘴里几乎就没停止过咀嚼,而她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整个人完全回到了十六岁少女的模样,摇头晃脑地吃着,专心地仿佛忘记了身边的世界。
雷兹看着奈德丽的表现,心里有一些怜爱的感觉,因为当初他第一次吃方便面的时候也是经受了这样的味觉轰炸,连汤底都想舔干净。只吃甜的却几乎没尝过各种奇妙味道的少女,吃得昏天暗地也情有可原。
奈德丽停止进食的原因还是雷兹看看差不多了,把香料都收回了临时魔法袋之后的事。她一开始还想吃,可是看已经没有了香料之后才回过神来,不过奈德丽虽然意犹未尽,但是非常有自制力,不仅没有开始埋怨雷兹把香料收起来,反而觉得这是个有节制的停止,暴饮暴食不是她的习惯。
“这是我活到现在尝过的味道最最丰富的一餐,现在我的嘴又辣又麻,不过能有这种体验,也是值得开心的事。看来我得跟你多换一点兽皮了,你说我个这样子是不是向其他的贵族靠拢的征兆?贪心享乐。”
雷兹答道:“当然不是,拥有某样东西和用它来享乐是两码事,拥有香料就等同耽于享乐的话,太武断了。这就跟你拥有一只水晶马,你可以把它当成一件观赏型奢侈品,也可以将它拿起来作为施法者的一件装备的道理一样。”
奈德丽惊讶地正眼打量了雷兹一会儿:“不错啊,雷兹,这是个好比喻。”
“那我只能说谢谢夸奖了。”
奈德丽笑了两声之后,略带认真地说:“你是个不错的诺德人,跟我见过的诺德人都不一样。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似乎可以感觉到你是一个有不少秘密藏在心里的人。挺有意思的。”
雷兹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轻轻微笑,但却没有说话。
因为这一次的烤肉聚餐,雷兹和奈德丽算是交上了朋友,至少他们不必互相称呼公主和法师,而可以姓名相称。对于雷兹来说,这算是一个不错的事情,毕竟奈德丽除去公主的身份也是一个美丽的少女,她的身上洋溢着无边的青春活力,刘梅虽然也年轻,但是跟一个常年奔跑在森林里的少女,健康活力上无法相提并论。
雷兹毕竟是诺亚帝国的法师,跟蛮王公主身份上的差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因此他也能够比较自然地与奈德丽谈话论交。如果把奈德丽换做是诺亚帝国的公主,甚至只是某个伯爵或子爵的女儿,雷兹都要比这拘谨得多。而奈德丽自身的性格也是促成这一因素的重要原因,她本身就不是一个对身份这种事有多么看重的人。
奈德丽的兽皮收藏很丰富,实在很难令人相信但却是事实的是,这个十六岁的少女凭借自己的双手与变形术任意穿梭于大自然之中,并且轻松残杀各种野兽,将它们的皮毛收入囊中,然后在口腹之欲的支配下又把它们处理给了雷兹。
雷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奈德丽,或许你可以找一个兽皮商人来收你的货。”
奈德丽满不在乎地说:“你在担心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这种价格可以让你赚一笔不小的钱吗?可我就是不在乎,我就是乐意这么做。”
雷兹叹了口气,心里有一丝感动:“那好吧,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找我。总之,朋友之间有来有往的才是好事,我不希望总是你给我帮助。”
奈德丽挥挥手道:“那今后你给我找一些好玩的好吃的东西来吧,我闷在泰达米尔领不能跑太远,外面的世界什么样我还是很好奇的。平常我也没有什么人可以替我打探这方面的事情,既然认识了你,那我就把这件事交到你的手上了。”
“这个没问题,我会在去帝都的时候给你带一些新奇好玩的东西来。”
“有好吃的话也要带回来啊。”奈德丽挥了挥手上的几个袋子,里面装的都是她向雷兹买下来的香料。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