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武术馆门口涌出了一批人群,有揉着肩胛的,有捶背敲腿的,果真练武健身也是一项苦累活。
但也有人面色淡然、轻松自在,陈梦然看着一向这样风轻云淡的叶爱,那分安静仿佛也洗净别人内心的浮躁。她一身休闲装,简单扎个马尾露着凝脂肌肤,不上妆也是个美人胚子,可惜有的人就是有眼无珠。
叶爱在朋友眼中属于特别文静的淑女,但眼里却时常透着一种坚毅。要说内心的强大,没有几人能比得上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大学刚读两年,放弃年年拿国家医学奖学金的大好前程,却辍学打工,供那个她爱得死心塌地的男友上完大学又上硕士,上完硕士再读博士。
而当初那个只会甜言蜜语的男人如今在法学界小有盛名了,却也忘了这个顶起他人生的妻子,找了个年轻女人在外疯搞,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抽回思绪陈梦然才紧几步跟上叶爱:
“你昨天不是说要出差么?”可是今天却一大早又约她过来上课。
叶爱淡淡的扯了扯嘴角,抬头眯着眼看了看天边乌青的云彩,一贯不急不徐的语气,说得风轻云淡:
“忽然不想去了,有点事儿。”
陈梦然也不再多问,反正她这个神秘首富多的是钱,商界里也有用不完的气场,行程忽然取消,合约对方也不会吭一句的。
陈梦然知道叶爱对于自己丈夫宋祁的婚外情心知肚明,她总是义愤填膺、替她不值,所以几乎忍不住见一次唠叨一次。
今天也不例外:
“我就纳了闷了,你到底还图的什么,要说图他那点破钱,你丫随便拿张卡的钱都能砸死他,要说他那张小白脸,就你这脸这身材这地位,要什么样的男人,不都是勾勾手指的事!你就是傻,供个高材生出来他娘还送给了那些个贱女人!”
陈梦然在一边骂得气血上涌,而这边的叶爱却依旧只是淡淡的笑着,那淡笑勾得无关庸扰:
“这不都是我心甘情愿么,本来爱情这东西就很不公平,幸好我起码学会成长了,也过了几年平静自由的生活,应该感谢他不是?”
“感谢个屁!让我见到他我丫的抽死他!……”
陈梦然想继续骂下去,但看依旧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知道自己急也没用,虽然她看似懦弱,但做事一向最有分寸,否则也不会成就今天的叶爱。
她压了压情绪揶揄道:
“难道你专练五六年的咏春,抱着飞镖冠军之称,还练着各种杂七杂八的武术就是用来报仇?”
叶爱终于忍不住转手打了陈梦然的脑袋:
“你这幻想力完全可以去拍电影了。”
“我倒是想!最近你的老祖叶问挺火的,那就跟个风,就叫叶问后裔叶爱:咏春宗师再续。你给我投资怎么样?”她得意的看着叶爱,只换来叶爱嗤之一笑,甚是不在意。
叶爱抬手看了看大学时代就在用的破表,微皱眉道:
“时间不早了,我赶地铁了啊。”
陈梦然叹口气:“去吧,没法理解你,小手一挥就能拥有的豪车你不买,非要挤地铁。”
叶爱淡淡一笑,转身轻快的消失,而转身的一刻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肃然,虽然她早已退役,但对于危险依旧非常敏锐,如果没猜错,一会儿生意谈定,就该有人想找她麻烦了。
果然,没走几步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一眼便接通:
“小吴。”
那边的人道:
“叶总,商谈很顺利,明天会有五千万定金入账,让您注意查收。”
这边的叶爱就像只是听到邻居家买了条小狗一样的平淡情绪说:
“知道了,回程注意安全。”然后挂断。
这是其他公司抢破头都没能抢到的生意,能和国际巨子肖墨漓合作,是几乎所有商人的梦寐以求,她却像信手摘了个葡萄一样,不觉得稀奇。
地铁站人来人往,有人上了前身还能被挤下来,站在边上的叶爱静静的看着。
身后忽被人猛然闯了一下,她低眉警觉,耳边却响起低沉的嗓音:
“你被盯上了,但组织不会轻易化解退役人员的危机,何况你曾执行过关系到他的任务。”
良久没了声音,她也不转身,想着自己退役前执行过那么多任务,谁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但她已经退役这么多年,是嫁人成家、隐姓埋名的女首富,只有行家才能知道她的身份,对方定是为了这笔生意找了专门的杀手。
现在的她,在别人眼里就是土不拉几的家庭妇女,一身都是地摊货,掉漆的腕表戴了七八年,乌黑长发不爱打理,几乎从不化妆,喜欢研究中医学和咏春,有空了就到南方森林识药草。
她总飘然世外,不爱与人深交,让许多人难以理解她神秘的生活。
当然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大亨知道叶爱乃近年来的国内女首富,三年稳占榜首,却从不出席公众宴会,从不参与商业会谈,从不在新闻杂志露脸。
所以她在丈夫宋祁眼里也就是个半老黄脸婆,看不到她玲珑独峙的躯体、素面朝天依旧艳绝群芳。
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她之所以牺牲那么多,并不仅仅是对丈夫的爱情,更是为了掩饰她退役特工的身份,好躲开仇杀安然度日。
叶爱到达天朝酒店前的十几分钟,一辆奥迪A6刚进了这里,一个高瘦的男人手臂搂着年轻女子上了房间。
女子一脸得意的娇笑,这就是年轻的资本,谁知道在外面风度翩翩、稳持厚重的著名律师宋祁会这么疯狂迷恋她的身体?
酒店门被打开,叶爱手里握着钥匙,转身轻轻关上,但丝毫没有做贼之态,反而无比淡然。
房间里的男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丝毫没有听到叶爱脚下的声音。
直到她转过墙角站在卧室门口,拍了照片,神色依旧的看着床上还没分开的两人。
“啊!!”女子默然细声尖叫,男人才随着她的目光转头,胡乱拉上被褥,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看着叶爱。
“谁让你进来的?!”他显然羞怒不已。
叶爱却只是淡淡的扬了扬手里的钥匙,嘴里说着:“如果两位还不满足,可以继续,我乐意当观众。”
说着给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
床上的女子已经蒙的几乎流出眼泪,她知道叶爱拍了照片,心里羞愤交加却不敢妄动。宋祁的名声她不管,但她的名誉怎么办?
“你,立刻离开。”叶爱指着门口,冷冷地对女子说。
女子慌忙收拾好自己,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