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好事?
为什么之前没人告诉她?!
等等。
白芷好像劝了她很多回,是她没当回事。
亏大发了。
沈清苓心肝肉疼,不知道她现在说和萧大少爷什么都没发生还来不来得及。
沈清苓神情憋闷,许氏担心萧瑾时病情好转只是暂时,偏女儿又和他圆房了,信老王爷和靖南王之前的承诺也不知道还作不作数,不过也无妨,等京都的事了了,他们一家离开便是。
许氏心稍安,对沈清苓道,“你老实和娘说,云二姑娘昏迷是不是你所为?”
沈清苓轻颔首。
许氏松了口气道,“这两日,她们也吃了不少苦头,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次就算了吧。”
她娘真是太好说话了,不过沈清苓也知道,这前提是她还活着,若是叫许氏知道真正的沈清苓已经没了,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饶过云二姑娘母女。
沈清苓轻点了点头,许氏要陪她去云二姑娘那儿,沈清苓没让,她娘心肠太软了,她不想破坏沈清苓在许氏心中的温良印象。
沈清苓带着白芷往前走。
刚进云二姑娘的院子没几步,就看到两丫鬟抬着一箩筐走过来,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用红绸蒙着看不见,但不算沉,抬起来并不吃力,就是两丫鬟看沈清苓的眼神带着隐忍的愤怒。
两丫鬟抬着箩筐走远,她们走过的地方,有一片银杏叶。
金黄色,煞是好看,像是黄金打造一般。
云二姑娘的屋子,沈清苓出嫁的时候来过,现在和那会儿并没有任何的区别,要说不同,只是屋子里多了个太医,而且那太医还很面熟。
和那太医四目撞上。
一个尴尬。
一个替对方尴尬。
当日沈清苓上吊自尽,昏迷不醒,信老王爷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请进了府救她,给她灌了不少药,都没有一点效果,是赵院正仗着和信老王爷有几分私教,大着胆子让信老王爷节哀。
只是刚说完,沈清苓就躺床上咳了,把赵院正的招牌砸的稀巴烂。
那时候沈清苓刚醒,意识混沌,还不能完全掌控这副身躯,动弹不得,一连七八位太医给她把脉都认定她情况不妙,赵院正又多了句嘴,说她可能是半身不遂了。
结果他刚说完,她脚就能动了。
当时离的有点距离,沈清苓都感受到了赵院正想一头撞死的心,但她真的不是故意砸他招牌的,实在是她躺久了后背酸疼。
赵院正贵为太医院之首,这辈子还没在谁手里栽过跟头,却一天之内在沈清苓手里栽了两回,看到沈清苓就想起那日的尴尬,还得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太累心了。
沈清苓前脚进屋,后脚云三太太就来了,众目睽睽之下,都没知道沈清苓是怎么对她女儿动的手,不亲自盯着她不放心。
沈清苓在床榻边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云三太太低声下气的请她叫醒她女儿,沈清苓才慢悠悠道,“端盏茶给我。”
丫鬟看了云三太太一眼,才去端茶来。
茶温度正好,不冷不烫。
沈清苓灌了一大口,就在丫鬟们鄙视她喝茶不够优雅没有一点大家闺秀风范的时候,沈清苓一口茶照着云二姑娘的脸喷去。
一屋子人,“……!!!”
有一个算一个,脸上都燃烧着熊熊怒火,就连白芷都惊呆了。
沈清苓喷了一大口还不够,把手里的半盏茶都泼云二姑娘脸上了,碧绿的茶叶贴在云二姑娘漂亮脸蛋上,茶水往脖子里灌,别提多狼狈了。
云三太太气的咬牙,强忍着才没有叫人把沈清苓拖下去,偏沈清苓还起死人不偿命道,“浪费了一盏好茶。”
那语气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云三太太知道沈清苓气不顺,借机出气,她再生气也只能忍着。
赵院正看呆住了,反应过来,赶紧拎着药箱子退下。
泼茶水叫不醒人,只能换法子了。
沈清苓在床边坐下,拿出那套银针,挑了根最粗的,然后抓起云二姑娘的手,这回云三太太彻底忍不住了,近乎吼道,“你就是在蓄意报复!”
沈清苓瞥了云三太太一眼,可笑道,“请我帮忙,又对我叫醒的方式指手画脚,如此,又何必假手于人?”
一句话,怼的云三太太没差点心肌梗塞,什么叫请她帮忙?!
人是她弄晕的,把她女儿叫醒是她的本分!
沈清苓站起身来,信老王妃身边的徐妈妈知道她性子急躁,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这回二姑娘又不占理,把人气走了,还得请回来,忙说好话道,“沈姑娘见谅,三太太是太心疼二姑娘了,关心则乱,这府里要有人能叫醒二姑娘,又岂敢劳烦沈姑娘您呢?”
这才是求人的态度。
但沈清苓不打算亲自动手了。
都是爹娘的掌上明珠,只是扎下她云二太太女儿的手就这般心疼了,谁又来心疼丢了命还没人知道的沈清苓?
论心疼,别人扎的哪有自己扎的疼。
沈清苓把银针放下,道,“我还是小心点为好,万一没把握好力道,一针下去没醒,还真得认定我是蓄意报复了,还是三太太自己来吧。”
“扎中指,以最快的速度扎下去抽出来,她要没醒,就再扎一回,直到她醒为止。”
说完,沈清苓就站到一边去了。
云三太太气的两眼发黑,徐妈妈光是听沈清苓的话就毛骨悚然了,十指连心啊,做娘的看都不敢看,哪敢亲自动手?
徐妈妈好话说尽,沈清苓都没再上前一步,这屋子里人不止云三太太一个,她要舍不得,就让丫鬟婆子上就是了,质疑她就别想再指望她。
这时候,一阵风吹来,一片银杏叶落在沈清苓脚边,沈清苓弯腰拾起,抬眸瞥到窗外,只一眼,就被惊艳住了。
窗外一棵双人合抱的银杏树,叶子金黄,风一吹,扑簌簌掉了一地,仿佛下了一场黄金银杏叶雨。
沈清苓惊艳银杏落叶之美,白芷小声道,“现在都还未入夏,银杏叶怎么就黄成这样了?”
白芷不说,沈清苓都还没反应过来现在是春天,金黄色虽美,却不是此时银杏叶该有的颜色,尤其一整棵树都黄了,像是……没有了生机。
那边云三太太让丫鬟扎,但哪个丫鬟敢做这样的事啊,纷纷摇头。
云三太太没辄,只能自己扎了,可惜她拿银针的手都颤抖,更别提扎下去的力道了,扎了三回,云二姑娘都没醒。
徐妈妈又过来求沈清苓,“沈姑娘,还是您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