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奴才,大殿之上,岂容你其辞狡辩。”齐国公大约是昏了头,竟然不等皇上开口,就先呵斥起来了。
“齐国公今日是怎么了,他说的没错,你当时确实不在马场,何以如此咆哮大殿之上,成何体统。”封陌轻飘飘的道。
不过区区一个小厮,陌儿今日是怎么回事,皇上也是打量着云雪瑶,有些不解。
“殿下这般急着袒护,莫不是这件事情,真如传言之中的那样,根本就是殿下主使的。”齐国公恶狠狠的瞪着封陌,几句话,就把事情强加到了封陌的身上,居心实在恶毒。
“齐国公你是老糊涂了吧,齐冲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的上本王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他话音刚落,封陌就是满脸鄙夷。
今日封陌的一反常态,齐国公也是一愣,这襄王一向都是闲云野鹤,少在朝廷流连,即便是偶有入朝,也都是言语甚少。
他如今在朝中的势力,与他背后的主子宜王,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今日怎的就为了一个小厮,对自己如此这般,到底何意。
“殿下说的是,犬子的身份自然是不及殿下尊贵,却也容不得殿下如此羞辱。”齐国公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封陌,反而对皇上拱手道:“陛下,老臣的儿子死于这个小厮之手,还请陛下为老臣做主。”
“陌儿,国公大人所言不假,你府上的这个小厮,与齐公子之死,确实脱不了干系。”皇上皱了皱眉头,威严的的开口了。
“这位小厮与臣府邸是有大功之人,所以臣才将上次皇上所赐的踏雪宝马,赏给了这个小厮,可是那齐冲向我这小厮夺要宝马不成,竟起了歹心,伙同东郊马场的掌柜,在马场之中,欲杀人灭口,若非我这小厮有几分能耐,此刻岂能站在这里说话。”封陌抬起头来,直视着宝座上的皇上,眸色冷峻。
“犬子素来爱马,无人不知,就算是一时兴起,看上了踏云,起了争执,可是也不及殿下府上的小厮,竟然随身准备火弹,在马场之中公然行凶,王爷竟然还这般袒护,置天下王法于何地?”齐国公竟然和封陌针锋相对起来。
“听齐国公的意思,齐公子可以率众行凶,围殴我的小厮,可是本王的小厮,却不能设法保命,这就是大人口中的王法?”封陌冷哼一声。
“你……”齐国公对于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的封陌,有些无从适从,一时语塞。
见齐国公如此气急,封陌又是目光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在袖子里面掏出一个锦盒双手递向皇上:“皇上,臣不敢欺瞒,臣的这位小厮,是奉了臣之命令,前往马场查探事情,至于我们方才表面看到的,或许是因为齐公子察觉到了什么,才做的表面文章罢了,臣这里奏章和一些证据,皇上一看便知。”
皇上接过锦盒,打开奏折迅速的浏览了一遍,随即重重地摔在桌上,对着齐国公怒吼道:“齐振,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马场之中私藏贡品!”
什么,马场之中私藏贡品,这冲儿怎么会将贡品藏在京城这里,还有,他们翻出东西来,自己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有收到。
好在对于贡品,自己未曾沾手,还有回转的余地。
他表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变化,可是心里早已惊骇不已,他双膝一弯跪地道:“陛下恕罪,马场私藏贡品之时,老臣并不知情,这是有人栽赃陷害。”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这齐国公竟然还抵死不认:“你先看看这些东西再说话?”皇上狠狠的一拍桌子。随手拿着旁边的一个东西,朝着齐国公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你看看,这上面是谁的名字?”
齐国公战战兢兢的从地上捡了起来,才瞟了一眼,背后已经冷汗连连,没想到这贡品的账户,竟然到了襄王的手上,真是可恶。
看来这襄王今日是有备而来,自己今日是着了他的道儿了:“皇上恕罪,一切都是老臣太过纵容儿子,才使得冲儿犯下如此大错,老臣有罪!”
这齐国公果然老奸巨猾,如此铁证在前,他竟然也有本事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当真不容小觑。
“齐国公摘的好干净啊,一句教子无方,就想糊弄过去!”封陌出言讥讽。
此刻的齐国公恨恨的看着他,费了半天劲才强忍下心头的愤恨,对皇上再次叩首:“皇上明鉴,老臣句句属实,绝无虚言,老臣对此事确实全不知情!”
在账册上面,虽然记录清晰,可是上面确实只有齐冲的手迹,这也正是齐国公的狡诈之处。
这齐国公乃是宜王的爪牙,这宜王又是和太子在朝中势力呈平衡之势,皇上当然不想清除了宜王的势力,令太子独大:“这件事情,朕自会查探清楚的,不过齐国公,这修身齐家平天下,你身为朝中大臣,竟然连第二项都做不到,确实该好好反省反省!”
听皇上如此一说,云雪瑶心头十分泄气,莫不是就这么轻易的就脱罪了,帝王之心,果然最是摸不透。
对这个结果,封陌倒是并不奇怪,对于皇上来说,平衡朝中势力才是最要紧的,齐冲如此大胆,在自己头上行凶,岂能这么轻易的就脱罪的:“皇上,齐冲如此目无法纪,如今虽然身死,可是这贡品乃是禁卫军的人查出来的,如果此事就这么过去了,难免朝中有人效仿,那就兹事体大了!”
原本看着皇上虽然生气,可是此刻的语气已经明显缓和下来,齐国公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封陌又讲事情挑了起来,心里顿时又是一紧,还未思量出来应对之策,就听到皇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陌儿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就革掉齐冲身上的校尉之职,诏告天下,以儆效尤!”
听到皇上的这番话,齐国公真是气的差点儿当场吐出一口老血,他狠狠的攥紧手心,抬头正瞧见封陌身侧的云雪瑶,又是一叩首:
“陛下,老臣的儿子虽然有罪,但是这天下却也自有法度,无论如何,都轮不到这个低贱的小厮来治罪,还请皇上明鉴?”
这什么意思,要拉自己垫背?云雪瑶一愣。
“来人,将瑶雪云带去大理寺,待查清齐冲被杀之事,再行定夺。”皇上略思量的片刻,终究还是顺了齐国公的心思。
“皇上,方才臣已经言明,这小厮前去东郊马场之中,是臣的授意,如今被皇上关押,臣也是同谋,也应当一同收押!”一旁的封陌语出惊人。
“陌儿,你……”皇上没想到这封陌竟然为了个奴才这般任性,当即就沉下脸来,“不得胡言乱语。”
“臣没有胡言,臣只是不敢欺瞒皇上,他去东郊马场,的确是奉命行事,如今惹出乱子,臣责无旁贷,绝不会像有些人,危机关头,不惜将脏水泼到死人身上,也要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面对封陌的讥讽,齐国公心头气恨之极,可是想想眼下这个结果,还是十分令人满意的。
原本思量着只要设法将这小厮收押,他自有本事叫他有去无回,如今竟然意外的再加上一个襄王,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就算皇上不允一同收押,此番襄王顶撞皇上,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齐国公正自窃喜,就听到襄王的讥讽,老脸顿时挂不住了:“殿下,你怎可……”
话还没说完就被皇上怒声打断了:“够了,你们都给朕住嘴。”
说完愠怒的看向封陌,一甩袖子:“襄王既然如此体恤下属,朕也不拦着,都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