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饿……”
感觉有人摇晃自己的胳膊,方晓极不情愿睁开疲惫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开口,胃里却是一阵翻江倒海,嘴里也臭烘烘的,好像喂了大便一样,四肢百骸更是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只能皱眉望了眼面前看着自己,瑟瑟发抖的女娃。
小女娃四五岁的模样,虽然穿着脏兮兮破破烂烂的衣服,不过有双澄澈干净的眼睛,见方晓带着怒气盯着自己,本能往后退了退,“哇”得一声哭着夺门而逃!
方晓被这神仙操作弄得摸不着头脑,不过勉强看了看四周,她所在的屋子应该是厨房,有一个简单的灶台,旁边两口缸里装着几乎可以见底的米面,便再无其他。
墙上还破了个洞,正呼呼往里灌着寒风……
不禁打了个寒颤。
“咕噜噜——”
熟悉的声音想起,催促着她尽快填饱肚子。
不由得看向灶台,锅里黑糊黑糊的,不知道炖了什么东西,隐约看到些蘑菇的残骸。
她拿着木勺在锅里转了两圈,一边琢磨这玩意能吃吗,一边接受着有关于原主的记忆。
原主和她一个名,也叫方晓,不过却是村里远近驰名的懒妻悍妇,仗着方家有权有势,便各种蛮不讲理,家人和邻居都有苦难言。
不过前些日子,方家倒了,方老爷死了,田地和银两都被远房的各种亲戚或抢走或瓜分,方晓一下便没了靠山。
周围的邻居再也不用看她的脸色过日子,简直翻身农奴把歌唱,偶尔还有嘴碎地过来,戳着方晓的脊梁骨一通乱骂。
至于方晓的公婆李家,当初也是为了给小儿子筹钱治腿,才收了方家的彩礼,同意了方晓和李璧的婚事,李璧虽然不情愿,但到底拗不过自己的父母,婚后赌气便去参军,一年未归。
还有刚才叫方晓阿娘,模样狼狈的女娃,是李璧在田里捡回来的,那时两人尚未成亲。
李璧参军后,这孩子便留在了家中,改口叫了方晓阿娘,可惜方晓并不待见这孩子,不但取了个“狗剩”这样难听的名字,而且动辄打骂,小女孩时常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这也太混账了!”方晓一边接收原主的记忆,一边破口大骂。难怪刚才小女孩见她脸色不大好,立刻如兔子一样地逃走了。
不过更让方晓郁卒的是,她的婆婆薛芳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方家倒台后,她便带着自己丈夫和小儿子去到镇上看病,一走大半月都没回来,就想把留在家里的方晓和女娃活活饿死。
反正方晓不会做饭,街坊邻居平日里被她欺压得够呛,也不可能在这时候出手相助。
薛芳就等着自己大半个月回去,便能听说方晓和女娃的死讯,不用脏了自己的手,便能一次解决两个麻烦。
方晓死了,李璧便可以重新娶妻;没了狗剩,家里也少了个拖油瓶。
她这算盘,打得真好。
本来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可惜千算万算没算到原主吃了自己做的东西嗝屁后,方晓魂穿了过来。
接收完这些讯息的方晓,长长叹了口气。
又想起刚才那丫头叫自己阿娘,还说饿了,然后就像见鬼一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