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星对上了祁斯爵子夜一般漆黑的眼睛,那眼睛深处藏着她参不透的笑。
有那么个瞬间,顾南星甚至觉得,他其实希望她割断乔语念的脖子。
他恨乔语念。
顾南星也恨,但她理智尚存,这是法治社会,为了乔语念这么个人渣去坐牢,不值得。
“以洲,顾南星她疯了!”见乔以洲来了,宁心怡立刻戏精附体,她一改刚才泼辣的模样,泪眼汪汪的哭了起来,“刚才玩游戏的时候,她各种勾引祁少,惹哭了语念,我们本来想着把她叫过来,给语念赔个不是,大家都是好姐妹,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谁料她上来就动刀子!她简直就是个疯子!”
宁心怡心肠毒得狠,她故意提刚才的游戏,还污蔑自己勾引祁斯爵。
天地良心,要勾引也是祁斯爵勾引她,自己可一直在老老实实地玩游戏,根本不想招惹祁斯爵那祖宗。
乔以洲瞬间黑了脸,大概是回想起她和祁斯爵接吻时的画面了。
他脸色相当可怕:“顾南星,把刀放下!”
啧,都开始直呼其名了。
看来他是真生气了。
顾南星正要说些什么,一旁看戏的祁斯爵,突然吊儿郎当地笑了:“瞧见没?比起你,人家更在乎亲姐姐。”
“我没有!”乔以洲强压着火气喊道,“祁斯爵,拜托你看清楚,她拿着刀!”
祁斯爵一整夜烟酒不停,其实已经喝高了,眼神都是迷离的。
但是听到乔以洲冲他喊后,他狭长的眸子一眯,迷离化成了凌厉:“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乔以洲脸一白,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跟谁大喊大叫,于是惨白着脸闭了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祁斯爵却不饶他:“谁给你的资格对我大呼小叫?”
强大的压迫感袭来,周围的人都为乔以洲捏了一把汗。
没有人敢对祁斯爵大呼小叫,祁斯爵的老子都不敢。
看到乔以洲陷入困境,乔语念心急如焚,突然她灵机一动,猛地撞上顾南星手中的刀:“啊——”
尖锐的喊叫声响起,大家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到乔语念这边了。
乔语念眼泪婆娑:“顾南星,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杀了我吗?我跟你无冤无仇,从没招惹过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在乔语念的想象里,她的脖子上,一定被划出了深红色的血痕。
鲜血会衬得她更脆弱漂亮,也更容易引起男人的怜惜。
然而——
“姐姐,你说什么呢?”顾南星松开了乔语念,然后拿着匕首,轻轻一弯,“这是塑料刀,水果都切不开,杀什么人啊?姐姐你可真会开玩笑。”
匕首在她手中被弯成了拱桥状,顾南星笑得人畜无害,特别纯良。
“这……这怎么可能……”乔语念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来。
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这才发现,她的脖子完好无损,一点儿皮也没破。
“不!这不可能!”乔语念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她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你刚才明明用刀划破了心怡的脖子,这刀怎么可能是塑料刀?!”
这确实不是一把塑料刀,这是一把机关刀。
刀柄上有两个按钮,按下红色的按钮,会出现真的刀刃,而按下蓝色按钮,真的刀刃会缩回去,塑料刀刃会冒出来,就像魔术师们变戏法用的道具一样,充满了欺骗性。
“没错!没错!顾南星用刀划伤了我!”听乔语念提起了她,宁心怡立刻咋呼起来,她边咋呼边泪眼汪汪地装可怜,“以洲,你快看,顾南星在我脖子上划了好长一个口子……”
听到她婊里婊气的发言,顾南星有点儿后悔刚才没下狠手。
宁心怡脖子上还有未擦干的血迹,匕首划出的血道子也没完全结痂,斑驳的血迹和深红色的血痕,在月光下显得触目惊心。
乔语念眼睛一亮,她似乎找到了扳倒顾南星的机会,连忙开口:“顾南星,你那刀要是塑料刀的话,那心怡脖子上的血痕你怎么解释?”
她觉得自己找到了铁证,表情越发得意。
宁心怡也发狠地盯着顾南星,眸底全是阴毒之色。
搞得顾南星这女反派,反倒像个小可怜了。
“我也不知道。”
装可怜谁不会。
顾南星眨着又长又密的睫毛,把无辜拿捏得刚刚好:“你们叫我出来,我就出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个人,怎么就把你们三个都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