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面色大变，赶紧跪了下去，就连方才叫嚣着的十公主这会也低下头，乖的像个鹌鹑。

“奴才参见萧公。”奶娘在地上跪得公公正正，不敢有丝毫懈怠。

窦怜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萧隼，对于萧隼，她心里的感情有些复杂。

他是一个变数，不知是好还是坏。

“萧公安好。”窦怜遥朝着人福了福身。

萧隼转头瞧了过来，露出个笑：“哟，这不是那窦家的姑娘，本督的爱慕者？”

窦怜遥脸上的神情僵硬了一下，事似乎是这个事，但大可不必看见她就提这一茬，她好歹是个小姑娘，要脸。

萧隼似乎全然没有察觉窦怜遥的不乐意。

“本督正想呢，谁家的倒霉孩子，没想到还是本督的爱慕者。”

窦怜遥觉得，萧隼似乎特意把“爱慕者”这三个字，说得格外地缱绻缠绵。

萧隼看了一眼窦怜遥，视线又轻飘飘地落到了奶娘身上：“你说窦二姑娘污蔑小十？”

奶娘低下头去，不知萧隼的心思，她不敢回答。

“窦二姑娘是本督的爱慕者，你原先那话怎么说来着？”萧隼又看向了窦怜遥，继续说：“对，你说本督好看，这话多实诚，让本督说，就没窦二姑娘这么实诚的人了。”说着，萧隼的视线重新回到了奶娘身上：“你说窦二姑娘撒谎，怎么，你是说本督长得不好看？”

奶娘想死的心都有了，这都哪跟哪，压根不是一回事。

可是她敢否认吗？

遇上萧隼这个煞神，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是奴才说错话了，窦二姑娘说的都是实话。”奶娘只能迎合萧隼的话。

萧隼点了点头，又问：“那你的意思，是小十撒谎了？污蔑公主，啧啧啧，这罪名。”

奶娘：“……”

瞧着奶娘生不如死的模样，窦怜遥好心情地弯了弯嘴角。

萧隼收回了眼神，懒洋洋地开口：“本督活了二十多年，才有了这么一位才貌双全的爱慕者，这要是爱慕者哪里缺根头发，少个指甲盖的，那本督多没面子。”

奶娘已经完全白了脸色，也不想去思考为什么爱慕者出事，萧隼会没面子。

“行了，无趣，自去领罚吧。”萧隼淡淡地下了结论。

奶娘哪敢再说，忙不迭地谢恩，带着十公主，连带着一连串内侍，不敢有丝毫逗留，没一会儿就跑没影了，就连先前和冯嬷嬷一块给窦怜遥领路的内侍都一块跟着跑了。

除了萧隼一行人，原地只剩下了窦怜遥主仆。

所以，她还要不要去见太后了？

没了旁人，萧隼看向窦怜遥，问：“练过？”

“学过一些皮毛。”窦怜遥回，由此肯定，萧隼恐怕看了全场。

想到这，她的视线往后扫了一眼，这么大的排场，在旁边站了那么久，她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不过，看着眼下依旧都个个低着头，连呼吸声都不敢放大的众人，她忽然又能理解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了。

萧隼点了点头：“是差了些。”不等窦怜遥回答，萧隼又开口：“本督让陈默去教教你？”

“啊？”窦怜遥有些茫然。

“之前在桃花林，跟在本督身边那个。”萧隼解释，随后又说：“虽然脑子不大行，但是武功不错。”

窦怜遥疑惑，这怎么就扯到要教她武功上了？

“毕竟本督话都放出去了，你要是哪里真有了损伤，本督才是真的没面子。”萧隼一锤定音，随后朝着窦怜遥勾了勾嘴角：“本督这人呢，没有什么旁的优点，就是护短。”

“？”

窦怜遥心情复杂，他对着自己的敌人时，那的确挺舒坦的，可对着自己的时候……爱慕者难道也属于在护短的行列里？

大可不必。

她可以自保。

大概还从来没有人能够让窦怜遥生出这些心情来，她一时没有控制住，在表情上流露出了些许情绪。

看着她脸上颇有些生无可恋的神色，萧隼弯了下嘴角。

“本督感兴趣的人没几个，你不错。”萧隼说，随后双手往背后一交，优哉游哉地带着后面的一大片跟屁虫离开了。

窦怜遥此刻满脑子问号。

她觉得自己深刻体会到了外人对萧隼的评价——喜怒不定，深不可测。

这就不是人能够揣摩到的心思，至少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