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宿清已经救下了傅乐俪。
在三念的相助下,将人带上了岸。
那行贵妇人也已上前,为首的便是靖国公夫人。
她瞧着浑身湿漉漉的傅乐俪与许宿清,眉心微蹙,随后又扫了一旁的窦素兰一眼,目带厌恶。
窦素兰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察觉到这一道视线,又是一僵,她忙开口辩驳:“不是我,是二姐姐。”
靖国公夫人看向她的视线,越发厌恶。
窦素兰一颗心,瞬间凉了个彻底。
完了。
先入为主,窦怜遥抢先一步,她如今再说,什么话都成了辩驳。
“先送乐俪回去吧,小心别受了寒。”靖国公夫人开了口,随后又望向许宿清:“许世子也去换身衣裳。”
许宿清此刻心中一堆问题,但此时也只能先行离开。
这一出姑娘家的恩怨,日后自有两家人决断,靖国公夫人显然不打算越矩,她留了个婆子帮忙,便就带着众人离开。
“还要请窦二姑娘带路。”婆子将傅乐俪背了起来,同窦怜遥恭敬道。
窦怜遥微微颔首,随后将三念招了过来:“三念,你先陪乐俪回去。”
三念点头。
一行人离开,此处便就只剩下了窦素兰主仆两人与窦怜遥了。
“二姐真是好手段。”窦素兰说。
窦怜遥“呵”了一声。
窦素兰觉得今日的窦怜遥说不出的古怪,计划失败,声誉被毁,可面对窦怜遥,窦素兰心中此刻却无恼意,只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
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再留在此处。
窦素兰这般想,也这般做了,她连面子功夫都不再做,转身带着袭红落荒而逃。
窦怜遥只是扫了一眼,便就收回了视线。
河边的阵阵凉风拂过,又似乎因为将满腔愤怒发泄了一些,理智回归,原本占领了上风的恨意渐渐隐去。
直到此时,窦怜遥似乎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知为何,她回到了过去。
重来一次吗?
那可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只不过,窦怜遥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河畔,未做思索,她便走上前。
窦怜遥蹲下/身,指腹摸过那些石子,等确定被动了手脚的那一块之后,拿出手绢,沾了河水,一点点地将上面滑腻腻的东西擦干净。
国恩寺后山有不少香客,若是有人不小心误中了招,她明明知晓却不处理,这便成了她的罪过了。
做完这一切,窦怜遥才起身,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窦怜遥收拾妥当,正准备离开,视线扫过一旁时,却冷不防对上了一双眼睛。
不远处的桃林后正站着两个人,因那方位有些偏僻,先前窦怜遥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也不知晓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的戏。
而眼下对方的身份,也让窦怜遥有些头疼。
但事已至此,窦怜遥只得迎上前,欠身行礼:“萧公安好。”
萧公,单名一个隼字,性格乖戾,喜怒无常,权倾天下的东厂督主,同时也将宫内二十四监紧紧地掌控在手中。
明安帝便是借的萧隼的势,才能如愿登基。
“窦二姑娘?”萧隼忽地笑了笑:“有些意思。”
窦怜遥无言
她不知道萧隼瞧见了多少,她此刻混乱的记忆也不适合和一个不知深浅的人往来。
“国恩寺的桃花林,景色一绝,小女就不打扰萧公雅兴了。”窦怜遥敛去所有情绪,抿着唇笑道。
萧隼似乎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恢复淡然:“去吧。”
窦怜遥立刻离开。
萧隼多瞧了一会儿窦怜遥离开的身影。
“爷对窦二有兴趣?”陈默是萧隼的暗卫,忍不住好奇道。
萧隼收回视线,并未否认:“有一点。”
陈默不解:“窦二先推人下水,又嫁祸庶妹,品行如此卑劣,卑职不明白。”
萧隼开口:“偷鸡不成蚀把米,懂?”
陈默摇了摇头。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萧隼难得好心情地多提点了一句。
陈默依旧一头问号。
萧隼神情莫测地瞧了陈默一眼,吐出一句话:“脑子是个好东西。”
陈默:“……”
萧隼摇了摇头,放弃拯救陈默的脑子,视线望向窦怜遥方才蹲着的地方,忽然勾唇笑了笑。
“祁泽礼想要选进宫的就是她?”萧隼想到了什么,开口问。
祁泽礼是明安帝的名讳。
“是。爷,若是窦家真的被拉拢,对我们不利,要不要将此事搅合了?”陈默问。
窦太傅膝下三子两女,嫡长子混得最好,位列户部尚书,是默认的下任窦家家主,而孙子辈,最为出众的便是窦怜遥的嫡亲兄长,不出意外,会是下下任窦家家主,两人都与窦怜遥关系匪浅。
萧隼没应,只是淡淡道:“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