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神色复杂的道:“姑娘,我怎么觉得,你突然变了好多。”
从前的姑娘,心中没有半点城府,从不会这样盘算。
江绾绾捏了捏她肉肉的脸:“傻珍珠,你只记得,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保护你的。”
珍珠立马重重的点头:“珍珠也一定会保护姑娘的!”
不论姑娘变成什么样,她都要誓死追随!
——
江绾绾现在清闲了许多,王氏还经常送些衣裳首饰来,给她准备春日宴的行头。
这府中看似平静,但江绾绾知道,这一切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终于在春日宴的前一日,变故还是发生了。
“四姑娘竟然被允许参加明日的春日宴!说是孙姨娘在老爷那儿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寻死觅活,老爷竟就真的心软答应了,让四姑娘明日回来了再接着罚跪。”珍珠说的愤愤然的,跟个机关枪一样叭叭个不停!
江绾绾却并不意外,这次的春日宴是她们母女两筹谋已久的,怎会轻易放弃?孙姨娘能在这府中得宠十几年,自然也是有些手段的,可以说,她爹的软肋,孙姨娘一掐一个准!
“我爹这几日都歇在哪儿了?”江绾绾突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珍珠愣了愣,才道:“好像一直睡在书房。”
珍珠突然反应过来,孙姨娘的脸都被扇成猪头脸了,老爷看着肯定不适啊!
江绾绾揉了揉额角:“我这个母亲可真是一点儿也不会争宠,孙姨娘的脸都成那样儿了,她也不知道趁着这个机会去笼络笼络我爹的心。”
不得不说,王氏和江群山这对夫妻的情分的确是很浅,大孙氏没死之前,江群山心里装着大孙氏,大孙氏去世之后,江群山有了替代品小孙氏,至于王氏,他们恐怕也只剩下相敬如宾了吧。
现在孙氏都破相了,她爹竟然宁愿睡书房都不愿意去王氏那院子里。
但凡王氏争气一点,趁着这个机会把她爹的心个笼住了,这江梨玉也没这么好出来。
“大夫人性子要强的很,哪里会那些小妾的做派,自然是不愿意伏小做低的去求老爷疼爱的。”珍珠嘟囔着道。
“可惜我那老爹这辈子喜欢的女人都是一个款,那就是柔弱不能自理款,这一点小孙氏可是拿捏的死死的了。”
她的确是她那老父亲心尖尖上的闺女,但是那小孙氏,也的的确确是她老父亲心尖尖上的女人。
要想彻底弄垮小孙氏,还得给她致命一击才行。
“珍珠,你去孙家一趟。”
“孙家?”
“帮我找一个人······”江绾绾压低了声音。
“是!奴婢这就去!”
这一去,到了晚上才回来。
“姑娘,我去了孙家了,一见着我就找我要钱。”珍珠有些愤懑。
这好歹也是先夫人的娘家,怎知落魄之后便这样无赖,对自家外孙女一句问候都没有,张口就是要钱。
江绾绾已经不在意了,若是前世她还会落寞一阵,可如今她已经清楚,若是孙家当真有情有义,就不会在她娘死后就急着把孙姨娘送进来稳固地位,生怕丢了江家这棵摇钱树,更不会眼看着她被孙姨娘一步步残害,却无动于衷。
她是江家的女儿,有江家人的疼爱,她已经很知足了。
“那我那位小姨呢?你可看到了?”
珍珠摇摇头:“没有,他们就搪塞我说什么那位九姑娘已经到了待嫁的年纪不方便见外人,可我找下人偷偷打听,却才知道他们家竟然把她卖了!”
孙家就算家道中落了,但好歹还有江家接济着,日子也不算难过,即便是那些庄稼人户也没有动不动就卖闺女的,他们竟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前几天。”
江绾绾秀眉微蹙:“还是晚了一步,你可知卖去哪儿了?”
“问了只说是卖给了一个姓李的牙婆,说是要带到外地去卖,也不知道会卖去哪儿,孙家人压根也不在乎,拿了钱就让牙婆带着她卖远点。”
珍珠宽慰着江绾绾道:“这个孙家的九姑娘也只是个庶女,和咱先夫人也不是亲姐妹,更何况,和先夫人岁数差了十来岁,也没什么感情,姑娘也不必为了她太过难过了。”
江绾绾摇了摇头:“这个人很重要,一定要找到。”
“为啥呀?”珍珠越来越不明白自家姑娘脑子里想的什么了。
“你知道小孙氏为何专宠这数十年吗?”
“还不就是她有手段会狐媚男人!”
江绾绾啧了一声:“因为她是我娘的亲妹妹,眉眼有那么三分相似,她又惯会打着我娘的旗号博同情,还整日里装的跟我娘一样的娇弱,我爹这种心里永远住着白月光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心动?”
珍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这跟那位孙家的九姑娘有啥关系?”
江绾绾狡黠的弯了弯唇角:“因为那位九姑娘呀,竟生的与我娘有七分像,而且,天生的柔弱不能自理。”
珍珠惊喜的道:“那她若是进府,孙姨娘好日子岂不是到头了!”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得尽快找到她。”江绾绾摸着下巴思考了起来。
前世这位九姑娘第一次出现,还是在十年后,那时候江家已经摇摇欲坠,父亲整日为了打点关系东奔西跑。
有一日到了林少卿府上拜访的时候,才无意间撞见了被辗转卖到林府的孙九娘,她已经被人卖了十多次了,进过窑子,当过歌姬,还被各路达官贵人当做玩意儿互相赠送,过的十分悲苦。
父亲那日从林府回来,便一病不起,彻底倒下了。
或许那日只见了一面,他便真的把她当成了她娘孙优容了吧。
“可如今人已经卖出去了,不好找呀!”珍珠着急了起来。
江绾绾眸光闪了闪:“或许,他能帮我也说不定。”
“谁?”
——
翠竹轩。
“小叔~”
对于江绾绾突然冒出来的小脑袋,江宴知已经习以为常。
这丫头现在天天跑到他这儿来献殷勤。
不知道今天又是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