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枫公子,这……”
柳大夫对沉枫的态度很是惊讶,不过一个信口雌黄的小丫头,如何能值得沉枫公子亲自出面?
沉枫似乎没有听见柳大夫的声音,语气显得有些急切:“请问姑娘这千缠丝之毒该当何解?”
真正的医学怪才,正应是沉枫这样的人才能担当的,为求知识不耻下问,礼貌而温和,这让南宫婉对他的第一印象深刻了起来。
南宫婉指了指自己的身体,躺在榻上故意气若游丝道:“小女子性命难保,此时如何能告知公子解毒之法?”
“是在下唐突了。”沉枫有些尴尬地咳了几声。
“天下没有白吃的馅饼,我也是要酬劳的。那便有劳公子了。”
听闻南宫婉的话,沉枫这才转头正视了柳大夫一眼:“用最好的药,以最快并且最好的办法将南宫姑娘的伤治好。”
纵然柳大夫有再多不满,沉枫公子的面子还是必须给的,当即便应了下来。
“南宫姑娘,那在下便先去偏房等候了。”语罢,沉枫转身出了屋子。
有了人做主,谢盈这才敢稍微放松下来,坐在南宫婉旁边的凳子上看着柳大夫整理药箱。
给南宫婉把了脉,柳大夫冷哼了一声,道:“伤成这样都还没死,你也真是命硬。”
“命硬的人总是苦衰在前,荣华在后的,不是吗?”南宫婉巧言怼了回去。
“自说大话。”柳大夫对南宫婉的话嗤之以鼻,“这次你要是治好了镇南将军,等待你的便是荣华富贵,别说我这医馆,就连镇南将军府都会待你如座上宾,不过若是治不好,老夫自然会将你上交朝廷,说是你耽误了将军病情导致无力回天,朝廷自会处置你,免得牵连我医馆。”
“若是失败了,我自当以命相抵,不过若是我治好了镇南将军,荣华富贵我不要,座上宾我也不当,我只要柳大夫向我以及我父亲道歉,如何?”
看着南宫婉脸上高深莫测的笑意,柳大夫不知为何竟有些心虚,但是为了顾及面子,还是装作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答应了下来:“好!”
碍着沉枫的命令,即使再怎么不愿意,柳大夫也还是拿出了最好的金疮药交给了谢盈,随后又开了益气补元的中药交给徒弟下去熬了上。
“南宫姑娘伤多在胸背,老夫不便,还是让这位姑娘给你上药吧,一会儿药熬好了我徒弟会给你端上来。”
“多谢。”
目送柳大夫出了房门,南宫婉这才慢慢解开衣衫,衣服和伤口被干涸的血粘在了一起,疼得南宫婉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谢盈一把抓住南宫婉正准备猛的扯下衣服的手,心疼道:“你不要命了?让我来!”
谢盈的关心让南宫婉的心和手一起软了下来,索性也不动了,任由谢盈怎么弄。
沙场征战无数,这点疼痛对于凤瑶华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南宫婉身体太弱,承受能力又太差,连带着她的承受能力也随着南宫婉的身体下降了许多。
谢盈用手帕沾上温开水,轻轻敷在伤口上,直到干了的血化开,才将她的衣服慢慢扯了开,清理干净伤口,谢盈便往上撒了些金疮药。
南宫婉身上伤口多,谢盈便耐心一处一处地处理,待全部伤口都化开,脱去南宫婉的衣服并清理干净伤口撒上金疮药后,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敲门声传来,谢盈一把拉过旁边的薄被遮住南宫婉的身体,没好气道:“谁呀,知不知道规矩!”
“是在下,南宫姑娘衣服坏了,在下寻了一套给姑娘送了过来。”
听见是沉枫的声音,谢盈脸顿时变得通红,急忙起身开了门,声音也有些结巴了:“原来是沉枫公子,多谢。”
接过衣服,道了谢,谢盈一脸娇羞地将门再次猛的关了上,若不是沉枫躲得快,门大概就拍在他脸上了。
南宫婉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笑话谢盈道:“这沉枫公子长得果真是好看,让我们一向清高的谢大姑娘都露出了小女儿姿态。”
“你说什么呢!”谢盈瞪了南宫婉一眼,将剩下的金疮药塞进了她的怀中,“留着吧,以后说不定还用得着。”
南宫婉点点头,看着谢盈还残留着担忧的脸,心中有些五味陈杂。
“这个徐玉娇也太不是东西了,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总有一天我要让她给你跪着认错!”
听着谢盈的抱怨,南宫婉心中一亮。
南宫婉之所以横尸街头,是因为想要通过科举入朝为官,然后为自己父亲沉冤昭雪,再救出自己的弟弟,只是徐玉娇记恨她多年,再次抹掉了她的考试名额,并将她羞辱致死。
南宫婉与徐玉娇为同一书院的学生,南宫婉的父亲没落之前,南宫婉不管是在哪一方面都胜徐玉娇一筹,所有的风头被南宫婉独占,徐玉娇小肚鸡肠现在自然会通过自己父亲的势力对南宫婉进行报复。
而南宫婉的父亲与徐玉娇的父亲曾同为朝廷一品大臣,但南宫修宜却总是在国政上胜徐匀几分,二人为政敌,也算是家仇了。
既然想要为南宫婉的父亲报仇,也为自己报仇,那么就得入朝为官,并设法让徐匀为我所用然后自取灭亡。
南宫婉已经十七岁,要入朝为官只有这么一个机会,错过了今年,她便再也不能参加考试了,这也是之前南宫婉发现名额被划掉之后怒极失态的原因。
镇南将军谢建武曾为南宫修宜手下大将,从六年前战场上二人的配合来看,他们的关系应该是过命的兄弟,而南宫婉的命当初也是谢建武与其他大将用命保下来的,由此看来,若是此次将谢建武的毒解了,向他讨要一个考试资格并不算过分。
“谢盈,咱们国家不是有规定,立过三次战功及以上的将军级别武臣,府邸中每年都有一个可以直接跳过初试进入复试的名额吗?”
“你还想着入朝为官啊?”谢盈恨铁不成钢地道。
“既然如此,我就可以利用这次给镇南将军治病的机会,获得他的举荐避开徐匀的势力,让徐玉娇无可奈何,直接进入复试。”南宫婉如同没听到谢盈的话,自顾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