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走出警察局,看到路边停着的车上坐着的人时,突然理解了这种诡异之态。
降下的车窗里,戴着墨镜的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虽然我们只有一面之缘,可是,因为在极度愤恨的情绪之下,倒是将人的五官气场印的深重。
是尚荣,那个被我划破了脖子的西装男。
“是你替我交了保释金?”我立在车门前,阳光刺目,如同此刻的人和事,可笑而又扎眼。
“我以为你会对我感恩戴德!”尚荣对我笑了笑,抬手从车里扔出一个东西,我忙伸手接住,是我的手机。
“会在那个时候选择报警,倒也不算太笨。只不过有的时候,事情解决的办法并不只有报警一个!”尚荣将墨镜从鼻梁上拉下来一些,露出深邃的眼睛,眼角眉梢带着冷讽漠然,却又好像与他的气质浑然天成一般,让人并不觉得难看,反而生出某种敬畏的距离感。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和林彪一伙的吗?”我握着手机,冷冷地看着他,心里打着鼓,无事献殷勤。
“我有这么说吗?”尚荣戴好墨镜,转头看着前方,“上车,我不喜欢这警局门口和人谈事情,不吉利!”
我警惕地后退一步,冷笑一声,“就算你和林彪不是一伙的,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谈的!”
“哦?”尚荣低低笑出了声,听的我整个后背都毛毛的,如芒在刺一般。“我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如今看来,也是个蠢蛋!”
我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觉得莫名其妙又无语至极。我始终坚信,这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目的。而我,这种小人物还是要离这种人远远的,免得被人吞了还傻傻的。
手机在这时突然响起,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总监。时间已经是八点一刻,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无非就是催促合同的进展,我昨天着急处理刘宇的事情根本没改,再加上心里实在烦躁,便直接接了电话,告诉对方,这个案子自己不跟了,让他再找别人。
谁知道总监一通发火之后却并没有催促我要合同,反而揪住我此刻还没去公司的迟到行径,并勒令我立刻去公司到他办公室详谈。
我看着被猛地挂掉的电话,心里苦笑。详谈?哼,一个觊觎女人肉体的男人和被觊觎的女人有什么可以详谈的,还不是想占我便宜。
不过是抓着我缺钱的把柄,借以威胁罢了。我将手机塞回兜里看了看身上被扯烂了几处的衣服,决定先回家整理一下再去公司。无论我和刘宇的婚姻如何,我必须要靠自己活下去,所以工作绝不能丢。
工作三年,再加上以前上学时候的奖学金打工挣的钱积攒到一起,我在临近郊区的地方买了一套不足六十平的房子,虽然小了点,可对于我来说,却是唯一的安定之所。
小区外围还在建设当中,并没有完整的护栏和门卫室。我从出租车上下来,看着支付宝里又少了一笔车费有些肉疼,脑海里算计着林彪那个合约里分期付款每月要还的钱,开始后悔放弃那个大单的决定。
昨天走的匆忙我没有拿钥匙,站在自家门前,我心里透出深深的疲倦。昨夜我想的透彻,我不能再和刘宇这般过下去了,如果他不知悔改,我必须离婚,绝不能再心软。
抬起的手犹豫了很久,还未落在门板上就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娇笑声。
“坏死了,你弄疼我了!是不是你老婆满足不了你啊,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精力还这么旺盛,哎呀,轻点儿!”
淫言秽语随着门缝传了出来,我甚至能听见那个二手沙发被挤压的咯吱声。
多么可笑,我在为自己的丈夫承担着责任甚至于被送去了警局拘留,而我的丈夫却在这个时候玩起了女人。
我正要进去找刘宇算账,怎知,听到了令人心碎的事实。
我听见女人娇羞好奇的说话声,“我上次听小李说,你和猫哥联手骗你老婆,从她手里拿了十五万……”
十五万!
我不知道刘宇跟她说了什么,我只知道,我维护了这么些年的男人竟然如此算计我。那我这么些年对刘宇的好到底算什么?
委屈,愤怒,如疯狂的藤蔓从心底猛然滋生出来,瞬间占据了我的理智。我握紧拳头死命地敲着门,不顾里面传来的谩骂,咬着嘴唇不出声。
随着门被打开,我几乎瞬间冲了进去,一把将刘宇踹在地上,如泼妇一般,跑到沙发上将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拽起来,啪啪就是几个巴掌。
“墨墨,你听我解释!”刘宇伸手去拉我,却被我使力挣开,我完全不想理他,只对着手里的女人如同泄愤一般拳打脚踢。
尖锐的嚎叫声在小小的客厅里回放,刘宇手忙脚乱地将人从我手里救出去,推搡着出了门,而他则死死抓住我的手臂,厉声训道,“萧墨,你疯了!看清楚我是谁,我是你丈夫!”
我登时失笑,想一个疯婆子一般仰头大笑起来。刘宇怔怔的看着我,脸色铁青,眼角还带着昨夜的伤,可是赤裸的上身,被打的痕迹夹杂着吻痕那般醒目刺眼。
“丈夫?刘宇,你竟然还好意思说你是我丈夫?”我笑的眼泪都下来了,指着他不停控诉,“你把自己的老婆送到别人的身下,这是丈夫的所为吗?你自己跑去快活,不顾你老婆的死活,这是丈夫的所为吗?你和别人联手骗了你老婆所有的积蓄,这是丈夫的所为吗?竟然还说自己是丈夫?哈哈哈哈,刘宇,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