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鸢神色复杂的道：“姑娘，我怎么觉得，你突然变了好多。”
从前的姑娘，心中没有半点城府，从不会这样盘算。
宁昭昭捏了捏她肉肉的脸：“傻绿鸢，你只记得，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保护你的。”
绿鸢立马重重的点头：“绿鸢也一定会保护姑娘的！”
不论姑娘变成什么样，她都要誓死追随！
——
宁昭昭现在清闲了许多，王氏还经常送些衣裳首饰来，给她准备春日宴的行头。
这府中看似平静，但宁昭昭知道，这一切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终于在春日宴的前一日，变故还是发生了。
“四姑娘竟然被允许参加明日的春日宴！说是孙姨娘在老爷那儿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寻死觅活，老爷竟就真的心软答应了，让四姑娘明日回来了再接着罚跪。”绿鸢说的愤愤然的，跟个机关枪一样叭叭个不停！
宁昭昭却并不意外，这次的春日宴是她们母女两筹谋已久的，怎会轻易放弃？孙姨娘能在这府中得宠十几年，自然也是有些手段的，可以说，她爹的软肋，孙姨娘一掐一个准！
“我爹这几日都歇在哪儿了？”宁昭昭突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绿鸢愣了愣，才道：“好像一直睡在书房。”
绿鸢突然反应过来，孙姨娘的脸都被扇成猪头脸了，老爷看着肯定不适啊！
宁昭昭揉了揉额角：“我这个母亲可真是一点儿也不会争宠，孙姨娘的脸都成那样儿了，她也不知道趁着这个机会去笼络笼络我爹的心。”
不得不说，王氏和宁群山这对夫妻的情分的确是很浅，大孙氏没死之前，宁群山心里装着大孙氏，大孙氏去世之后，宁群山有了替代品小孙氏，至于王氏，他们恐怕也只剩下相敬如宾了吧。
现在孙氏都破相了，她爹竟然宁愿睡书房都不愿意去王氏那院子里。
但凡王氏争气一点，趁着这个机会把她爹的心个笼住了，这宁芊月也没这么好出来。
“大夫人性子要强的很，哪里会那些小妾的做派，自然是不愿意伏小做低的去求老爷疼爱的。”绿鸢嘟囔着道。
“可惜我那老爹这辈子喜欢的女人都是一个款，那就是柔弱不能自理款，这一点小孙氏可是拿捏的死死的了。”
她的确是她那老父亲心尖尖上的闺女，但是那小孙氏，也的的确确是她老父亲心尖尖上的女人。
要想彻底弄垮小孙氏，还得给她致命一击才行。
“绿鸢，你去孙家一趟。”
“孙家？”
“帮我找一个人······”宁昭昭压低了声音。
“是！奴婢这就去！”
这一去，到了晚上才回来。
“姑娘，我去了孙家了，一见着我就找我要钱。”绿鸢有些愤懑。
这好歹也是先夫人的娘家，怎知落魄之后便这样无赖，对自家外孙女一句问候都没有，张口就是要钱。
宁昭昭已经不在意了，若是前世她还会落寞一阵，可如今她已经清楚，若是孙家当真有情有义，就不会在她娘死后就急着把孙姨娘送进来稳固地位，生怕丢了宁家这棵摇钱树，更不会眼看着她被孙姨娘一步步残害，却无动于衷。
她是宁家的女儿，有宁家人的疼爱，她已经很知足了。
“那我那位小姨呢？你可看到了？”
绿鸢摇摇头：“没有，他们就搪塞我说什么那位九姑娘已经到了待嫁的年纪不方便见外人，可我找下人偷偷打听，却才知道他们家竟然把她卖了！”
孙家就算家道中落了，但好歹还有宁家接济着，日子也不算难过，即便是那些庄稼人户也没有动不动就卖闺女的，他们竟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前几天。”
宁昭昭秀眉微蹙：“还是晚了一步，你可知卖去哪儿了？”
“问了只说是卖给了一个姓李的牙婆，说是要带到外地去卖，也不知道会卖去哪儿，孙家人压根也不在乎，拿了钱就让牙婆带着她卖远点。”
绿鸢宽慰着宁昭昭道：“这个孙家的九姑娘也只是个庶女，和咱先夫人也不是亲姐妹，更何况，和先夫人岁数差了十来岁，也没什么感情，姑娘也不必为了她太过难过了。”
宁昭昭摇了摇头：“这个人很重要，一定要找到。”
“为啥呀？”绿鸢越来越不明白自家姑娘脑子里想的什么了。
“你知道小孙氏为何专宠这数十年吗？”
“还不就是她有手段会狐媚男人！”
宁昭昭啧了一声：“因为她是我娘的亲妹妹，眉眼有那么三分相似，她又惯会打着我娘的旗号博同情，还整日里装的跟我娘一样的娇弱，我爹这种心里永远住着白月光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心动？”
绿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这跟那位孙家的九姑娘有啥关系？”
宁昭昭狡黠的弯了弯唇角：“因为那位九姑娘呀，竟生的与我娘有七分像，而且，天生的柔弱不能自理。”
绿鸢惊喜的道：“那她若是进府，孙姨娘好日子岂不是到头了！”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得尽快找到她。”宁昭昭摸着下巴思考了起来。
前世这位九姑娘第一次出现，还是在十年后，那时候宁家已经摇摇欲坠，父亲整日为了打点关系东奔西跑。
有一日到了林少卿府上拜访的时候，才无意间撞见了被辗转卖到林府的孙九娘，她已经被人卖了十多次了，进过窑子，当过歌姬，还被各路达官贵人当做玩意儿互相赠送，过的十分悲苦。
父亲那日从林府回来，便一病不起，彻底倒下了。
或许那日只见了一面，他便真的把她当成了她娘孙仪柔了吧。
“可如今人已经卖出去了，不好找呀！”绿鸢着急了起来。
宁昭昭眸光闪了闪：“或许，他能帮我也说不定。”
“谁？”
——
翠竹轩。
“小叔~”
对于宁昭昭突然冒出来的小脑袋，宁墨北已经习以为常。
这丫头现在天天跑到他这儿来献殷勤。
不知道今天又是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