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也”字，无比讽刺。

“告诉我，你知道吗？告诉我，你不是故意的……”赫连寒眼里顿时布满血丝，语气像是淬了毒般阴冷。

凌霜怔怔的，摸着自己的腹部。

罢了罢了，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如此一想却并没有释然，反而更加痛起来。

“赫连寒，没必要摆出一副心疼的样子，你不缺孩子……”

这话一出，赫连寒的脸顿时沉得无比难看，抬手挥过去，将凌霜打得倒地。

清瘦的小脸立刻红肿起，而她却没什么表情，眼里只剩麻木。

不痛，不痛，这点痛算什么？

“不可理喻！慕凌霜，你妒妇的嘴脸真难看！”赫连寒暴怒过后是深深的无力，不再管她，大步离开。

这个任性自私的女人不值得他疼惜。

凌霜笑了，先是无声咧开嘴角，后来竟然慢慢大笑出声，笑出了眼泪。

身体和心里同时有什么被强制剥离，再也留不住。

疯了疯了！

德妃吓得后退几步，转身进了别的房间。

看着地板上蔓延开来的血，凌霜在心里默默说道：孩子，对不起，下次记得看准了，投个好胎吧，免得跟我一样短命。

从宫中回到府邸，赫连寒就没再出现过。

凌霜对此很淡漠，当他不存在。

只是骨骼疼痛的频率越来越高，程度加剧。

“阿鹭，给本宫拿药……”

阿鹭哭着摇头，劝道：“公主，不能再吃了……”

公主服用的止痛药分量一次比一次多，止痛时间却越来越短，而且她的食欲已经很差，好不容易吃进去点东西，不一会儿就会呕出来。

“不吃等着活活痛死吗？拿来！”

若是不吃，还多了百爪挠心、万蚁噬骨般的难受。

“公主，奴婢听说有个江南名医来了京城……”

可赫连寒不想凌霜“闹事”，将主仆二人软禁，出不了伊兰居。

凌霜吃下大把止痛药，脸上露出短暂的舒适之色，摇摇头道：“不用了，本宫的身体自己清楚。”

阿鹭狠狠擦着泪，哽咽道：“奴婢不甘心啊……”

“你应该恭喜本宫，快解脱了。”凌霜无所谓地笑，眼底满是漫不经心。

当夜，阿鹭偷偷出府，被赫连寒命人打断腿丢出去的消息传来。

凌霜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抓住，痛得差点背过气去。

她浑身散发着萧索之色，不停悲鸣，倾诉着刻骨的绝望！

“赫连寒，为什么你连我最后一点温暖也要夺走？我恨你，我恨你……”

凌霜将自己的首饰统统翻出来，用包袱裹好，托一个信得过的老仆带出去给阿鹭，让她养好伤就离开京城。

走吧，走得远远的，替本宫去看看这大好山河，才不枉此生。

时间一晃就到了琼雯出嫁的日子。

像是示威似的，又或者是炫耀，这次的婚礼，比当年凌霜的要隆重热闹得多。

凌霜对伊兰居外的喧嚣充耳不闻，她的止痛药已经吃完了，如今只能依靠烈酒来麻痹痛楚。

醉了就不痛了，可是为什么就喝不醉呢？

得知凌霜要了很多酒，赫连寒皱眉，旋即有些得意又安心。

她借酒浇愁，说明还是在乎他的，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都这样了，不妨去看看她。

夜色降临，赫连寒丢下琼雯，朝着伊兰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