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筱箩又在医院住了三天,其实她的身体已经康复了,就连右手腕上的伤也好了很多,但是因为容南溪还没有出院,所以身为‘移动血库’的她,也只能陪着一起住,以备不时之需。
夜幕悄悄降临,初秋的月亮升上夜空。
穿着病号服的顾筱箩无聊的在医院四周散步,总是闷在病房里,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散了。
这是容家是私家医院,虽然也对外开放,但是前来就医的人,无不是A市有头有脸的人,所以相对于其他医院来说,这里要清净许多,环境也更好。
医院外面的小路修得很漂亮,种满了各种名贵的花卉树木。
走在这条路上,不自觉的就会让人的心情变得很宁静。
她思绪放空的走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花香中夹杂的血腥味道。
忽然觉得手臂一痛,她猛地被人扯入一条小巷中!
她刚想尖叫,沾染着献血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那人的掌心有坚硬的茧,一看就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
顾筱箩的心脏猛地一颤,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月色朦胧下,她依稀只能看清他清俊深邃的眉眼和线条完美的侧脸,却无法看清他具体长什么样子!
“我放开你,你不要叫,否则,我现在就扭断你的脖子!”
他压低声音,在她的耳畔威胁。
顾筱箩的头皮发麻,她颤巍巍的点头,努力的表示自己会配合会很乖。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他闷哼一声,瞬间她就明白了,这个男人受伤了,她早该猜到的,毕竟空气中的血腥味那么浓!
黑暗中,男人的喘息越来越重,他缓缓的移开了捂住她的手,她大口大口的喘息。
“对不起,别怕。”他压低的声音难掩虚弱。
顾筱箩依旧警惕的,暗示却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我受伤了,很严重,正在被人追杀。”他的话很简练,语速极快,说完这几家,他又在她耳边报了一个电话号码,“麻烦你离开这里后打这个电话,告诉他们,我最后出现的地址。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的人会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现在,你可以离开了!”他说完,身子挪开,不再禁锢她。
不知道为什么,顾筱箩感觉到了他语气和眼神中的绝望,他就不怕她跑了之后不去打那个电话吗?或者他不怕她泄露他的行踪给追杀他的人吗?
忽然,她就明白了,这个男人根本不指望她能做些什么了。他像是一只落入陷阱的野兽,明白自己任何的挣扎都是徒劳,她不过是他在绝望中努力创造的一丝希望,能不能够起到作用他都不在乎了。
远处有快速凌乱的脚步声传来,而且一听就是好几个人。
顾筱箩紧张的攥紧了拳,那个男人则是猛地向上一跃,双手扒住了一人多高的围墙,他想要翻墙逃离,但是却因为肋下和肩膀上的枪伤而摔了下来!
该死,看来这次他真的是难逃一死了!
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了,看来他的伤口崩裂了。
眼看着那些追捕的人就要找过来了,男人突然伸手揽住了顾筱箩的腰,然后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将她整个人摁向了她,他的手摁住她的后脑,她的唇不受控制的贴向他的!
唔……
顾筱箩大惊失色,但是下一秒她就明白了,他在利用她的身体遮挡!
果然,那些人马上就找到了这条小巷。
他们发现了她和他!
在那些人看来,这像是一对在夜色中忘情亲吻的小情侣,所以他们一时间没有马上冲过来。
但是想要这样容易的就骗过这些人是不可能的。
“喂,你们两个,干嘛呢,转过脸来!”
完了完了,要露馅了!
顾筱箩紧张的头脑飞速转动,她忽然娇嗔着开口:“完了完了,是不是被我爸发现了,哎呀,我早就说过不让你来,不让你来,你偏不听,这下被逮个正着,他要打断你的腿可怎么办!”
她的声音青嫩羞涩,像是十几岁偷尝禁果的小女孩。
那走过来查看的男人不由得心里一松,看来自己几个人搅了人家小情侣的好事,把人家吓坏了。
“我……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太想你了,你都住院了,我当然要来看看你!你放心,就算叔叔要把我的腿打断,我也绝对不跟你分手!”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青涩害羞,真的很像是青春期被荷尔蒙冲昏头脑的小男生!
顾筱箩大吃一惊,想不到对方居然配合的这么好,而且他的声音……刚刚明明不是这样的,这会儿却可以变得那么年轻?他可以自由的控制演绎自己的声音?
真是好了不起!
就这样还不算,那男人居然还边说边扯开了她上身病号服的扣子,露出了大片白嫩的脖颈和一抹胸前玉色的春光,顾筱箩羞得慌忙掩住胸口,对着身后的人说:“不许过来!否则,否则我让我爸把你们全都开除了!”
呵呵,这小姑娘把他们当成她爸的保镖了?
而且看样子这两个人刚才真是‘水深火热’啊,连衣服都解了,现在他们要是过去了,才是真的尴尬,毕竟暗杀目标任务这件事他们也是悄悄进行的,并不想节外生枝,打草惊蛇,所以那前来查看的人果然止住了脚步。
“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受伤的男人,穿黑衣,大概一米八左右的身高?”
“没,没有。”
顾筱箩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她演的很到位,仿佛是才发现对方不是她爸爸的保镖,一下子变得更紧张了。
男人又仔细的朝着她的身后的男人看了几眼,这个地方没有路灯,月色朦胧,看不清具体的长相,但是听声音是青春期的男孩子没错,这明显不是他们追杀的容澔该有的声音,年龄也对不上,所以他也就没有再继续往前走。
转身回去对他的同伴打了几个手势,那些人四散开来,继续飞速的去追了。
见他们走了,顾筱箩才常常的松了一口气。
受伤的男人似乎有虚脱的苗头,他的脚下已经流了一滩的血,如果刚刚那些人再仔细一点,他的身份马上就会暴露!
顾筱箩:“你快点翻墙逃吧,我在下面托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