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换个话题吗?”薄欢说完,在另一侧床沿坐定。
贺听南抬起腿,在她腰际轻踢,“喂!”
薄欢全身黏稠,想起身去洗澡。
“我饿了,去厨房给我做点吃的。”不愧是贺三少,说话都带着绛贵的命令式口吻。
“给你拿些点心吧。”
“不要,我不吃没营养的食品。”
薄欢先去浴室洗澡,当温热适中的水冲刷至全身,也可能是冷的太久,她瞬时感觉温润环抱,肌肤脆弱的氤氲出潮红,偌大的室内凝结起水雾,连视线都跟着模糊。她在镜子前将头发吹干,胸前只以白色浴巾紧裹,还未来得及换睡衣,镜面犹如无需雕刻的画板,薄欢伸出手指,在上头写了两个字。
心里划过难言的异样,她盯着那两字怔怔出神。
“砰砰砰——”敲门声传来,“好了吗?”
“马上就好。”薄欢立马收回神。
贺听南发出低咒,也不知在说着什么,薄欢手掌刚触及到架子上的衣服,便眼睁睁看到浴室的门被推开,浴巾挽起的结已被她打开,薄欢惊得急忙环在胸前,“你怎么进来的?”
贺听南不以为意瞅了眼,薄欢目光顺着他的视线落到门上,“你有备用钥匙?”
贺听南边走,两手忙不迭解扣子,“这是我家,我要什么没有?别跟防狼似地防着我,跟你睡一张床上都没碰你,何况是在这……”他脱掉衬衣,复又想起什么似地回头,“对了,我可还记得你对我妈说的话,你是不是真的跟别人在浴室做过?”
薄欢抱起衣服往外走。
“快给我去弄吃的!”
门哐当掩起。
贺听南解开皮带,视线陡然扫过镜子,薄欢留下的字这会已显模糊,字体尾端的水汽化作水滴,正蜿蜒盘亘而落,他忍不住靠近,嘴里轻念。
哥哥。
男人星目半敛,尽管他对和薄欢订婚的事不上心,但她是薄家独女,这事他还是知道的。
那这哥哥指的是谁?情哥哥?
贺听南阴兀的眸子划出抹冷笑,手掌从镜面抚过,那块地方缺失后,照出了自己的脸。
洗完澡出来,他边系浴袍带子边走下楼,正好薄欢弯腰找东西的身影撞入眼帘,“你找什么?”
“有面吗?”她头也不抬。
贺听南拉开雕刻精美的红木餐椅,“你当这什么地方?再说我不吃那种玩意儿。”
薄欢拉开冰箱,“那你想吃什么?”
“先来碗鱼翅漱漱口。”
薄欢取出一个西红柿两个鸡蛋,她看到摆在里头的龙须面,贺劲风有时会在这吃早餐,他酷爱面食,体贴周到的萧管家自然会准备妥当。贺听南食指轻叩桌面,完全一副大爷的模样,“你快点!”
薄欢在厨房忙活半晌,没多久,熄了火,从厨房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多的那碗摆在贺听南面前。
他倒没再计较,兴许是真饿了,拿起筷子二话不说吃起来。
薄欢晚饭是随便对付的,这会也饥肠辘辘,她头发没扎起,随着俯下身的动作,黑发如丝绸般滑落,她不得不将左手按住发丝,这样一来,整个白皙的侧脸便呈现于人前。
她眉如远山含黛,五官小巧精致,皮肤甚好,即使不化妆都胜人一筹,贺听南余光轻扫,不觉间,咀嚼的动作变得缓慢起来。
薄欢未察觉,继续埋头吃着碗里的面。
他想起她在车上所说的话,那副表情,孤立无援的甚至令人不敢靠近,薄欢端起碗,喝了两口汤,贺听南眼角浅眯,她这样子,确实不像薄家的大小姐。
填饱肚子后,她准备上楼。
“等等,”贺听南扣住她手腕,“我还没吃完。”
“我困了,先上去睡觉。”
“不行,给我坐着。”
偏他吃相优雅,所以速度极慢,薄欢手肘支于桌面,一边哈欠连连,好不容易等到贺听南起身,她竟连抬腿的力气都没了,上楼梯更是半闭着眼睛,回到卧室简单漱洗后,一头栽在大床上。
凌晨时分,正好有球赛,贺听南把声音开得很响,他似乎不懂如何顾及她人,薄欢辗转反侧,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得把头钻入被窝内。
睡意朦胧间,似乎听到旁边有打电话的声音。
“况子,瞧,点球大战,你混蛋又输了,明儿在迷性你做东,别忘记多找几个美人,上次那些你哪挖来的,给爷当粗使丫鬟我都嫌磕碜……”
薄欢无意识翻身,杏眸睁开道缝,依稀见床头灯还亮着,那灯光衬出男人流光溢彩的脸,怪不得贺听南有第一美男之称,这般光景,连她半梦半醒间都能被迷惑了去。
他垂眸,目光不期然与她相对,他心情格外好,冲着电话那头道,“就这样,明晚8点迷性见。”
薄欢听到电视声音喧闹无比,似乎是球赛结束后的音乐,亢奋而激烈,贺听南上半身窝回被中,一臂之遥的距离被迅速拉近,他结实胸部直抵薄欢背后,修长手臂搂向她的腰,薄唇贴近她颊际,嗓音魔魅道,“薄欢,想我要你吗?”
他赢了球,心情自然畅快,这不,看着薄欢孤零零躺在身旁怪可怜,怎么也得安慰安慰。
宽敞的客厅内窗明几净,园中有花匠正屈身忙碌,除草机的声音其实算不得大,顶多就是正常分贝。
薄欢吃不惯西式早餐,只要了碗清粥,摆在贺听南手边的盘内则要精致繁芜许多,两块现烤的面包,五分熟的荷包蛋以及几片火腿,据说他火腿都惯吃一个牌子,换了还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