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让我尽快处理掉沈宁的事,你开心了?”
“这话肯定也不是你爸头一次说吧?”
谢临渊棱角分明的侧脸转向许羡,他们在狭小的空间内对视,彼此耳边只有对方缕缕的呼吸声,谢临渊扬笑,眼里不复平静再度渲染了恣意,“你知道就好。”
许羡也不恼,转弯时她看到谢临渊轻蹙起眉,嘴里逸出道闷哼,她目光自他周身打量一边后落到他背部,谢临渊穿一身黑色套装,这会开车,背却挺得笔直,完全不像他慵懒的风格。
许羡将手探至他背后,只听得谢临渊似倒吸口冷气,她好心询问,“你是不是挨打了?”
“你这女人果然毫无魅力,被你这样摸来摸去,我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许羡手掌犹停在谢临渊背部,掌心摩挲优质的西装布料,看来是她多心了,谢临渊嘴巴毒成这样,岂像有事人?
她用力一掌,“好好开车!”
谢临渊差点跳起来,面色骤变,只不好发作。
期间,电话无数次响起,许羡小心翼翼瞅向他,“你怎么不接?”
“接了后说什么?说我没和你上床睡觉吗?”
许羡也猜出是沈宁打来的,听闻谢临渊这样说,她索性自顾把脑袋别向窗外去。
回到依云首府,萧管家着人备好了晚饭,许羡洗净双手坐在餐桌前,谢临渊却大步走上楼梯。
“三少,先吃饭吧?”
谢临渊头也不回朝萧管家道,“你们吃吧,我休息会。”
许羡饥肠辘辘,中午没吃好,这会见到满桌菜肴自然是食指大动,萧管家去楼上催了不止一遍,许羡来到二楼正好看到她杵在房间门外,“他还不吃晚饭吗?”
“我喊了几声,三少没动静。”
“你先下去吧,他肚子饿了自己会出来。”
又不是三岁孩童,非得上上下下端在手里宠着。
许羡走进房内随手把门掩上,谢临渊的西服搭在床沿,浴室传来淅沥水声,她走过去拿起外套嘴里犹在嘟囔,“衣服也不知道放好。”
衣角扫过洁白胜雪的床单,许羡陡然顿足,眼睛里刺进缕缕妖艳的殷红。
她抱着谢临渊的外套杵在床边,耳边水声竟似落入滚油中煎熬得她难受无比,许羡走到浴室门前,抬手轻敲,“谢临渊?”
除去单调哗啦作响声,无人应答。
纤细身影被灯光拉成一道直线,许羡莫名害怕,她连喊几声就连嗓音都变了,一手拎着谢临渊的西服,另一手快速拉向镀金门把。
门没锁,推开的瞬间水汽氤氲而出扑面滚滚烫过来。
谢临渊才洗过澡,这会腰间随意扎着条浴巾,似掉非掉,似慵懒又不失野性地杵在门口,白色毛巾披挂在两边肩头,他拿起一端在发上擦拭,“做什么看我洗澡?”
“我,我上厕所。”
谢临渊伸手拽住许羡胳膊将她往浴室内拖,许羡情急,另一手握住门框,“干嘛?”
谢临渊把她臂弯间的外套夺过去,“你拿我衣服干什么?”
“你受伤了吧?”
事已至此,谢临渊索性不瞒她,他抓着许羡手臂来到按摩浴缸前,旁边地上丢着件染血的白衬衣,“去,帮我处理掉。”
这口气理所当然,哪有半分求人之意。
许羡却难得未反驳,她看到谢临渊走出去的身影也注意到他背部肿起手指粗细的伤痕,触目惊心,从肩胛贯穿至腰部,犹如一条缠身的毒蛇巨蟒,她弯腰拾起衬衣,心里也开始后悔。可想而知,这伤是因为那条新闻而来的,其实她当时不是没看到邻座男子手里的微型摄像机,只不过这事暴露出来正好能出在迷性受的那口气,且对她利大于弊。
“喂,别给萧管家看见。”门口站着折身回来的谢临渊。
许羡来到衣柜前,找了个袋子把衬衣装进去,“妈还不知道你挨打的事吧?”
“你别多嘴。”谢临渊剜她一眼后径自躺在大床上,他两手摊开,脑袋一撇,“给我上药。”
许羡拿起药膏,视线定落于他狭长而红肿的伤口上,指尖沾了药只是久久未落,这伤极深,也不知要多少时日才能恢复过来,。
“别说是你,其实我也很怕回家。”谢临渊趴在床沿,这时脸色沉溺阴郁,与他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大相径庭。
“你这伤用什么打的?”
“藤条。”
许羡眼见男人尾骨处皮开肉绽,性感细腻的肌肤硬生生被撕开口子,她手指自他肩胛往下,心里仿若一根根细针在挑刺,她真是过分了,“我没想到爸爸会这样对你。”
“我知道,”谢临渊手肘支起腰部,后背猛地戳在许羡指上,疼的他连连抽气,“都说我爸最疼爱我,谁能想到他打我打得才是最狠,每回犯事免不了一顿抽,我是习惯了。”
“妈那么护着你,你大可以向她求救。”
“呵,”谢临渊忽然握住许羡手掌,力道不轻不重,他掌心滚烫有力,古铜色对比之下越发显得背部伤痕殷红入骨,“你知道我第一次挨打的时候,我爸说了什么吗?”
许羡缩了缩手,无奈他劲道太大,只得作罢,“肯定说你活该。”
“他说,男人的事女人不应该掺和,得背着我妈偷偷进行,我还未答应他就拿了藤条狠狠抽我一顿,那玩意是他以前时用的,还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谢临渊翻身侧躺着,露出的结实胸膛正对许羡,他眼里透出些许寂寥,撇开高高在上的身份不说,他倒是想和寻常家庭一般,没有母亲无理由的宠溺,也没有父亲不分青红皂白的责打。
许羡望着出神,谢临渊狭长眼芒睇向她,“你挨过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