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思走后,姜茴又陆陆续续算了几卦,看看时间差不多,她便开始收摊。
就跟算准了似的,徐楠准时出现。
“茴姐!”
小丫头明显是跑过来的,兴奋的小脸蛋红扑扑的,额头上还布着一层薄汗。
自徐楠清醒,从父母嘴里得知姜茴救了自己后,小丫头就成了姜茴的迷妹,只要一有空就会跑到姜茴这边,跟个小尾巴似的甩都甩不掉。
姜茴捏了捏眉心,有气无力道:“你又来干什么?”
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闲的吗?
徐楠像是看不见姜茴脸上的无奈,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来接你啊!”
姜茴是个路痴,但她自己不承认。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来接。”姜茴翻了个白眼,然后一副看穿一切地问道,“说吧,你又看到什么了?”
徐楠脸上的表情僵了几秒,片刻后,星星眼看着姜茴,“茴姐,你简直神了!”
“神了”两个字刚说出口,她就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姜茴的腰,整个人贴在她身上,“茴姐,我刚刚都快被吓死了,急需要你爱的抱抱!”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姜茴有些适应不了,她眼角抽了抽,“再不松开,我把你扔乱葬岗去!”
徐楠闻言立马松手,后退一步,气鼓鼓地看着姜茴,“茴姐,你这也太狠了,明知道我能看见,你还要把我扔在那种到处都是鬼的地方!”
没错,自从上次徐楠清醒过来后,她就十分幸运地开了天眼,能看到普通人看不见的小可爱。
徐楠这辈子都忘不了,睁开双眼的那一刻,那个悬挂在眼前只剩半边、不断往下滴着红白脑浆的脑袋,吓得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交代过去。
姜茴细问之下才知道,徐楠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纯阴之命,天生就是易招鬼的体质。
之所以长到十九岁都看不见鬼,是因为徐半仙在徐楠出生后请了元一大师帮她施了法咒,这才平平安安活到了现在。
直到法咒被五通神破坏,徐楠能见鬼和易招鬼的体质就显露出来了。
天眼一开就不可逆,姜茴也无计可施,只能给徐楠一个护身符,让那些鬼无法靠近伤害她。
“怕什么,不就是鬼嘛,见多了你就习惯了。”姜茴不以为意道,“反正它们又近不了你身。”
徐楠:“……”
就算是这样,那些鬼也是很可怕的好不好!
话题有些扯远了,徐楠轻咳一声,“茴姐,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姜茴听她这么说,顿时心生警惕,“你又想骗我做白工?我告诉你,没门!”
这几天姜茴算是领会到了徐楠的烂好心了。
明明怕得要死,但只要有可怜的鬼来找她帮忙,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答应下来,然后就是——有困难,找茴姐啊!
有本事你倒是别怂自己上啊!
徐楠深知姜茴嘴硬心软的个性,扯着她的胳膊撒娇道:“茴姐,那个女鬼看着真的很可怜,你就帮帮她吧!电影不都说了,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而且,你多做点好事也能积德积福,化解煞气呀。”
她听老爸说过,做天师这一行,驱鬼驱多了是会被煞气缠身的,轻则命途多舛,孤独终老;重则伤及命数,英年早逝。
徐楠是真心喜欢姜茴这个救命恩人的,所以才会强忍着害怕,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替姜茴积福的机会。
姜茴抽回手,摸了摸徐楠的脑袋,“傻孩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乙之砒霜甲之蜜糖?对于一般天师而言如同毒药的煞气,对我而言却像是大补的圣品,多多益善。”
“啊?”徐楠有些傻眼,“真的?”
“当然是真的。”
“可是茴姐,身为天师,你难道不该锄强扶弱,为世界和平出一分力……”
“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姜茴打断她道,“我做天师只是为了赚钱,而不是什么狗屁的世界和平。”
这是姜茴两辈子的终极目标。
可惜她上辈子只顾着赚钱,拼死拼活还没来得及享受就一命归西了,也不知道她留下的那堆金银珠宝会便宜了哪个王八蛋。
好不容易重生了,姜茴可不打算重蹈覆辙。
“我现在只想努力赚钱,然后好吃好喝好玩好睡,喜欢什么就去买,想去哪儿就立刻去,然后找个负责貌美如花的美男子好好过日子。”
徐楠听得一脑门子的黑线。
茴姐,你这么接地气,对得起你那超尘脱俗的天师身份吗?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姜茴突然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茴姐!”徐楠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将人扶起来,“你怎么了?”
姜茴整个人都不好了。
脑袋好痛,眼皮好重,好困,想睡觉。
她强忍着眩晕坐在椅子上,无力地摆摆手,“我没事。”
这是使用言灵后的反噬。
大概是换了具身体的原因,每次她使用言灵后都会觉得全身无力,用多了还会跟着一块儿倒霉。
这已经不是姜茴第一次突然倒下了,徐楠不太放心,想要劝她去医院看看,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西装革履、气质温雅的中年帅大叔走了过来,她只好将话又咽了回去。
“不好意思,”姜茴以为他是来算卦的,头也没抬,“今天已经收摊了,明日请早。”
男人站在摊前,他看着姜茴,眉心微蹙,眸底闪过一抹厌恶。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丢失多年的女儿竟会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这要是传出去了,他们姜家的脸要往哪里搁!
“你应该就是姜茴吧?”姜成建半晌没说话,他身后那位雍容华贵的女人上前一步,笑得十分和善,手上拎着一个价值十几万的限量版包包。
姜茴抬起头来,看清楚女人周身萦绕的煞气时,眉心微蹙:“是我,两位找我有什么事?”
“真的是你!”女人突然就热泪盈眶起来,绕过摊子一步跨到姜茴跟前,抓住她的手,“我们可算找到你了!真是老天有眼!”
姜茴有些懵。
她不自在地抽回自己的手,看着男人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眉目,脑子里忽然想到些什么,试探性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你爸,”一直没有说话的姜成建声音淡淡道,“她是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