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皇上!”许桑枝觉得,不能坐以待毙。
若是真的做了皇帝的近臣,那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京陵城,没跑出爹的手掌心,还栽在了皇帝的手里, 何其憋屈。
“公子,您别冲动!”吾谷慌忙劝着,“紧着自个的身子!”
许桑枝可不管这些,今日她非得见着皇帝不可,然则……
“太后娘娘懿旨,请许公子前往安康宫觐见!”
许桑枝:“……”
御书房内。
“皇上,太后娘娘将许公子留在了安康宫。”曹风行礼。
宋景朝连眼皮子都未曾抬一下,骨节分明的手正捏着笔杆子,一笔一划,苍遒有力,直到收笔的那瞬,他才站直了身子,“玺印!”
朱砂玺印落下,诸事皆定。
明黄色的圣旨,盖着帝君的玺印,等同昭告天下。
待许桑枝陪着太后用了晚膳,摸黑从安康宫出来,帝王令已晓喻天下,整个京陵城的人,都知道她许桑枝成了皇帝的御书房行走。
“嘘!”转角处,宋墨吹了声口哨,“这里!”
许桑枝面色微沉,咬着牙走过去。
“你没事吧?”宋墨忙问。
许桑枝摇头。
“怎么就成了御书房行走呢?”宋墨有些着急,“你不是想出宫吗?”
许桑枝剜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乐意?又不是我自个求来的。”
谁知道她那亲爹跟皇帝说了什么,竟给她求了这么个官职?这不是摆明了要把她困在宫里?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宋墨低声问,“真要留在宫里,伺候皇兄?”
许桑枝招招手,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帮我弄点东西。”
“你想做什么?”宋墨还不知道她,一肚子坏水。
瞧着他这般模样,许桑枝撇撇嘴,“不帮就算了,小爷不求你!”
“哎哎哎,没说不帮忙。”宋墨慌忙拽住她。
但凡她想做的时候,你若不依着,她也会悄摸着办了,与其让她去找别人,倒不如他来办,省得她“麻烦”别人。
今夜,皇帝翻的是刘昭仪的牌子。
眼下时辰还早, 宋景朝还在御书房内。
身为新任的御书房行走,许桑枝晃晃悠悠的出现在御书房外,睨一眼正端着茶水,准备往内送的曹风,“我来!”
“许公子,您身为御书房行走,不一定要做这些杂事,奴……”
还不待曹风说完,许桑枝已经夺了他手里的杯盏,大摇大摆的进了御书房,这地方她不曾来过,瞧着什么都是新鲜的。
宋景朝着墨色常服,临窗而坐,修长的指尖,正捻着一页黄卷,长睫半垂着,时而凝眉,时而舒展,夜风盈面,吹动宫灯罩内的烛火,略显光影斑驳。
安静的书房内,只听得书页在他指尖翻转的声音。
宋景朝没抬头,以为是曹风。
直到……
“皇上!”许桑枝毕恭毕敬的奉茶。
宋景朝指尖一顿,合上手中书册,扬眸看过来,光影打在他面上,桃花眸泛着潋滟波光,“桑枝很有觉悟。”
觉悟个屁,没瞧见她憋着一肚子气?
将杯盏搁在桌案上,许桑枝的视线,不经意的扫过他的手腕,她要想个法子把红绳环拿回来,“皇上,您腿上的伤还痊愈,太医说要好生休息!”
“桑枝,你觉得今日这批刺客,会是什么人?”宋景朝放下书册,慢条斯理执杯浅呷,“朕思来想去,着人查了查,竟没有半点眉目!”
许桑枝哪懂什么朝政,可皇帝问了,她总不能像个傻子一样杵在这儿,想了想,便随便捡两句坊间流言搪塞,“那不如换个思路,兴许他们想杀的不是您,是户部尚书咯!”
宋景朝执杯的手稍稍收紧,目光晦暗的瞧她,“何以见得?”
这话刚问完,宋景朝骤觉得肚子“咕噜”叫了声,有点抽抽的疼……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