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晚也懒得再理会她,转身便走,去给祖母请了安。
祖母那边倒是没什么异常的,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婚事还没正式定下,有了变数也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可陆听晚心里却还是暗暗担心了起来,毕竟赵家在上一世的朝局动荡里依然屹立不倒,必然是有强大的根基的。
如今她和赵家无法联姻的话,陆家日后岂不是没了依仗?
而赵家突然出事,也毫无预兆,前世赵家一路顺风顺水,哪里出过这样的乱子?
难道是有人故意动了手脚?
会是谁呢?
陆若晴?还是孙氏?
这事儿,一定得弄明白!
可她如今在闺阁之中,出门都不方便,哪里能弄清楚赵家的情况?
陆听晚想了想,还是转身去了翠竹轩。
陆延修在江湖上有些人脉,既然九娘他都能轻而易举的找到,赵家的事,兴许也能帮帮忙查清楚呢?
可能连陆听晚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无形之中,她越来越依赖陆延修了。
——
翠竹轩。
赵舒城焦急的走进来,摘下了帷帽便着急的道:
“要进贡给宫中的那一批蜀锦,怎么突然就拿不出货了?你可知贵妃娘娘十分看重这一次的蜀锦,我赵家现在送不上去料子,全家的脑袋都挂起来了!”
陆延修却悠然自得:“那蜀锦产自江南陈家,你来找我有何用?”
“我不来找你找谁?我昨日连夜去打探,才知道那批料子被你高价劫走了!我前些日子说话没分寸了是我不对,你也不能这么整我吧?!”赵舒城急的火烧眉毛了。
陆延修弯了弯唇:“一个条件。”
他就知道!这位阎王一出手,肯定有事!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任你处置!”
“你那弟弟和陆家大姑娘的亲事······”
赵舒城立马抢答:“我马上派人来提亲!百担聘礼,风光大娶!给足体面!”
陆延修微凉的眸子凝视着他:“作罢。”
赵舒城:???
“你的意思是,这亲事不结了?”赵舒城有些头疼了:“可这事儿也不是我做主的,我家老祖宗和我娘都定下了,我现在说这事儿,她们不得刨根问底的?后宅的事我一个男人哪儿插得上手?”
陆延修悠然的品着茶:“这是你的事。”
他只要结果。
赵舒城咬了咬牙,决定当一回不肖子孙:“成!我立马去办!这批蜀锦·····”
“明日便直接送到你府上。”
赵舒城这才松了一口气,虚惊一场,还不花钱白得了,这不孝子当的还是值得的。
赵舒城戏谑的打趣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转了性子,多宝贝你那小侄女了,没想到暗地里还来了这么一手,她为了讨好我娘可没少下功夫,要是知道攀不上这门亲,怕是得气的跳脚了。”
就说那陆听晚从前给陆延修耍了多少脾气?那肯定是有报应的。
翠竹轩门口。
陆听晚才走到屋外,便听到了赵舒城的这番话,脑子都轰然炸了一声,直接闯了进来。
她紧抿着唇,死死的盯着陆延修:“这门亲事,是你做的手脚?”
赵舒城吓一跳,这翠竹轩的看守也太不严格了吧,这毛丫头闯进来竟然都没有人拦?
赵舒城立马打着哈哈撤退:“那,那什么,我就先走了。”转身就跑。
这陆家的事儿,他可不想掺和。
这陆家的大小姐脾气凶悍的很,他可惹不起,还是留着让陆延修收拾吧。
屋内的空气瞬间凝滞,气压急剧下降。
“是。”陆延修回答的很干脆。
陆听晚袖中的手紧紧掐起来,眼睛都红了起来:“原来你一直没有原谅我,你只是骗我,暗地里却故意给我使绊子,我以为,我以为我拿出真心来待你,你便也会对我好,果然是我太天真了!”
在陆家这个乌烟瘴气的大染缸里,她一步也不敢走错,不敢轻信任何人。
可唯独对陆延修,她却放心的将后背交给了他,这门亲事被搅黄,她怀疑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他。
她真的恨透了这种背叛的滋味,前世如此,今生更恨!
陆延修蹙了蹙眉:“让你和赵家的亲事作罢就是给你使绊子?你就这么盼着嫁给赵舒鑫?”
陆听晚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我就是要嫁到赵家!你现在满意了,毁了我的婚事,毁了陆家的未来,你恨我,恨陆家,既然如此,你何必跟我惺惺作态装模作样?把我耍的这样难看!”
陆延修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陆听晚,我给你一次机会跟我好好说话!”
这丫头当真是惯狠了,如今胆敢这样跟他说话?
陆听晚将昨晚抄写好的一沓三字经摔到了他的脸上,满屋子的纸张乱飞。
一旁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被砸脸的明德吓的倒吸一口凉气。
“陆延修,从今往后,我再不会跟你说一句话!”陆听晚决绝的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刚转身离开,猛地,只听“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