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尘眼眸之中一闪而过的怒意没有逃过南宫煜的眼睛。
少年的声音雌雄莫辨,南宫煜只觉得手心处的印记在逐渐发烫,低头去看毒公子的手心,全然没有他当初留下的印记。
难不成是他猜测错了?可这双眼睛他见过一回也不会忘记,是她吗?
南宫煜说道:“毒公子救我皇祖母,对孤有恩,不必客气。”
“救人性命是医者本该做的事情。”
南宫煜作为太子好好招待了一番夏初尘。
走到门外对着落尘道:“可有查到毒公子的来历?”
“回殿下,已经查到了,毒公子与近五年来在江湖上起来的凌凤阁有着莫大的关联,落扬刚传消息过来,据那些将士所说的武功招式,那女子应当也是凌凤阁人。”
南宫煜问道:“找到念念了吗?”
“凌凤阁做事比较谨慎,暂时还没有找到……”落尘放低了声音说道。
南宫煜回头看了眼里边的“少年”,心头划过疑惑。
三日后。
太后的病症痊愈,毒公子的名号如同一股风般的吹遍了整个京城贵族圈,夏初尘甫一出宫,皇城外边摆满了豪华马车静候着“毒公子。”
梁安王府的夏染雪从一辆由楠木打造的马车之中出来,手掀开了云纱帐,目视着前面坏了她好事不是抬举的少年。
随着年龄越大,夏染雪没有初来京城时被人巴结的景象,她也甚少再出来露面,这一出面,引起了其他王宫贵族家的注意。
夏染雪轻移着莲步走到毒公子跟前,缓缓下腰福身:“多谢毒公子救了太后,妾身感激在心,在家里筹备下谢礼请毒公子过府。”
“这夏初尘还好意思出来,被太子晾了五年,这番话也是她该说的!”
夏初尘耳尖地听到了一架马车里传来的娇俏声音,原来夏染雪在京城之中的人脉关系也并不好。
夏初尘看向夏染雪道:“你是?”
少年声音温润,让恨嫁的夏染雪也红了耳尖,“我是梁安王府的大小姐夏初尘!”
夏初尘脸上划过一抹讽笑,“是吗?听说夏大小姐在来京城前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过她的容貌倒是被丫鬟们纷纷称赞为美人,你这容貌可真的是连美人二字都称不上,别是假冒的夏大小姐吧!”
夏染雪心中一凛,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生气,而是害怕。
她的确不是夏初尘,但夏初尘早已成了死人,这件事情做的私密,当年参与此事的人都是对梁安王府忠心耿耿的奴才,没有道理会被外人知道。
周围的一辆马车上流露出一句嘲笑声来:
“难怪太子哥哥一直不肯去她,或许和这位毒公子说的一样,容貌太差!”
夏染雪涌上了一股愤懑,“本小姐好心来请你,你却对本小姐出言诋毁!如此羞辱我们梁安王府的人,来人,给本小姐好好教训她!”
“等等,夏初尘,这位可是刚救了皇祖母的毒公子,他说的也没错,你的确没有传言之中的貌美!”
说此话的是一个吴王的女儿娉婷郡主。
吴王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是老来女,平日里疼的很,和南宫煜宠女儿有的一拼。
娉婷郡主还未出嫁,吴王就以上交兵权换来了她的郡主封号。
夏染雪惹不起这位郡主,只能作罢,心中却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只待着回去再寻求办法教训这个毒公子。
夏初尘望着夏染雪愤然而去的背影,恨意盘踞在她的眸子之下,面上让人看不清分毫。
夏初尘知道给夏染雪最大的报复就是拆穿她的身份。
在京城之外,见过夏染雪的并非没有,但畏惧于梁安王府的权势,想必揭穿了夏染雪不是夏家大小姐也没用,因为梁安王府都是站在夏染雪那一边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连同她孩子的性命,她一定会报复回来的。
“毒公子!”娉婷郡主一脸娇羞地望着夏初尘。
夏初尘来京城前,就初略地了解过京城的权势,吴王虽然无权无势,可是因为对当今陛下忠诚,在皇家宗亲面前也有说话的份。
吴王唯一的女儿更是被宠的厉害,像刚才她是唯一一个不怕夏染雪成为太子妃之后再回来报复她的。
“在下见过郡主!”
娉婷望着跟前少年的模样,一颗芳心跳的厉害,她微红着脸庞对着夏初尘说道:“毒公子,我母妃身患顽疾,宫中太医皆都无法医治,还请毒公子能去帮我母妃看看,究竟所患何病?”
毒公子救治太后的消息三日前就传来,京城各府上有久治不愈的病症的贵人就等着毒公子前去治疗。
夏初尘说道:“郡主,在下刚从宫中出来还需歇息一番,等在下修整好了再去府上给王妃治病,如何?”
娉婷闻言只能应下。
夏初尘回到凌风阁的分舵之中,刚进一道院子的门,还没有来得及摘下人皮面具就有一道小身影狂奔而来。
“娘亲亲,你是不是把我给忘记了?”念念抱紧着夏初尘的大腿问道。
夏初尘蹲下身子道:“你再仔细看看,我可不是你的娘亲。”
念念说道:“你就是我的娘亲,你把我从街上给带回来。”
夏初尘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还在,这孩子是怎么确定的?
念念伸手将夏初尘的人皮面具一把就给撕了下来,露出了夏初尘原先那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
旭阳跟在南宫念身后,低头认错着说道:“主子,这小丫头在你的房间内看到了人皮面具,自己就琢磨出了易容术……”
夏初尘捏了捏女孩的小鼻子,“你倒是挺聪明的。”
“那是,娘亲亲的女儿念念肯定是很聪明的了!”女孩在夏初尘的手下撒着娇。
夏初尘冲着南宫念笑了笑,叫着旭阳进了书房,将门关上后问道:“念念的爹娘找到了吗?”
那天在街上追念念的那伙人并非是寻常人,想必这小姑娘的爹娘应当也不是普通人,女儿都丢了三日,也不至于对女儿不闻不问。
“没,说来也奇怪,这街上京城百姓似乎人人都知道这小姑娘是谁,可没一个人敢说!分舵主扮着卖糖葫芦的商贩去问人,那些百姓都讳莫如深,竟没一个愿意说孩子是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