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七安的马车停在当日的枫林中,所幸她记性好,来时路都记得一清二楚。
“公子,这地方不太安全,您紧着心!”吴泰小声叮嘱。
踩着窸窣的落叶,陆七安朝着枫林中的小屋走去,“这是皇帝地方,若是带临王过来,被皇帝知道,非得拔了我的舌头不可!”
“倒也雅致!”吴泰环顾四周。
当初以为是刺客弑君,如今想来,可能不是冲着皇帝来的,只是皇帝比较倒霉,正好赶上了!
“那些人可能是想杀户部尚书,谁知道皇帝微服在此,于是乎一不做二不休!”陆七安站在竹屋前,用力拔出扎在木门上的箭。
吴泰捡起地上的箭头,“分量有些不太对。”
“是有点!”陆七安将箭搁在掌心掂了掂,“分量有点沉,是不是行伍所用?”
吴泰摇头,“不可能,奴才给您做的那些弓箭,都是按照军中所用,分量都是十足十的,但与这些完全不同。依奴才的经验来看,这些应该是弩枪发射的。”
“弩?”陆七安瞧着手中的箭。
吴泰解释,“您看,箭矢尖细而倒刺锐利,箭身长度以弩枪为准,与寻常的箭相较,短了大半截,并且无尾端箭羽,这都符合弩枪的要求,轻便、锐利、伤害大!”
“是专门杀人的暗卫!”陆七安叹口气。
吴泰点头,“弓弩要求精准,除非有图纸,否则无法制作,而弓弩所配备的暗箭,更得精打细琢,连咱们丞相府的暗卫,都未有配备弩枪。”
“我爹都用不起……”陆七安撇撇嘴,“真是厉害死了,你回头给我做一把!”
吴泰愣怔,“公子要这个作甚?”
“防身!”陆七安环顾四周,“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线索。”
吴泰连连点头,主仆二人绕着竹屋走了几圈,除了早前留下的干涸血迹,那些人什么都没留下,因为当初被断定为刺君,所以这些刺客的尸体亦被朝廷处置干净。
进了竹屋,吴泰赶紧将翻到的桌椅板凳扶起,“公子累了吧,坐!要喝水吗?奴才去车上拿。”
“嗯!”陆七安点头。
闻言,吴泰跑出竹屋。
陆七安托腮,扫一眼屋内四周,这里还是当时的模样,满地狼藉,她记得自己和嬴珩就躲在这张桌子后面,而户部尚书则躲在边上的柜子后面。
想了想,陆七安站起身,学着当初户部尚书的模样,躲在柜子后面。
从这个位置去看,正好能瞧见门口,也不知道当时户部尚书,是否心中清明,知道这些人是来杀他的?
“公子,您躲在那儿干什么?”吴泰拎着水袋,愣愣的站在门口。
陆七安扶着墙站起身,“我就是想试试,当初户部尚书躲在这儿,是什么心思?”
“什么心思?”吴泰上前。
陆七安挠挠额角,“大概是怕死的心思!”
蓦地,她忽然弯腰,“吴泰,把这个柜子挪开点。”
吴泰赶紧放下水袋,用力的将柜子挪开些许。
“停!”
柜子的后面,藏了一样东西。
“钥匙?”陆七安回望着吴泰,“你对这些破铜烂铁比较在行,看看是什么地方的钥匙。”
吴泰双手承接,左右细看,“类似于一些箱门的钥匙。”
二人环顾四周,竹屋内并无任何箱子,连个锁扣、锁眼都没有,所以这钥匙肯定不属于这儿,是有人特意塞在这儿的。
“公子,您说这是不是尚书大人留下的?”吴泰问。
陆七安挠挠头,“什么钥匙如此重要,需要他拼了命的藏?”
“好在没被人搜了去!”吴泰庆幸。
陆七安将钥匙收入怀中,“朝廷的人光顾着抓刺客,谁知道这儿藏了东西,估计户部尚书是想等到事情平息之后再来取回,谁知没机会了!”
“公子,天色不早了!”吴泰开口,然则下一刻,面色骤变,“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