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瑾走在前,陆七安跟在后。
户部尚书李明淮的棺椁就摆在灵堂,仵作早已验过尸,但因为尚书身份特殊,未查明真相之前虽不能下葬,但也不该安置在义庄,便送回了尚书府。
尚书夫人悲伤过度,已然卧床不起,为嬴瑾和陆七安领路的,是尚书府的管家,“这就是我家大人的卧房。”
推门而入,陆七安一眼便瞧中了紫檀木的屏风,“小叶紫檀,苏绣,哎呦呦,还是金丝银线镶边的?!乖乖,价值连城呢!”
一个户部尚书家中,竟有这般好东西,傻子也知道是怎么来的。
“七安,你是来找线索的。”嬴瑾眉心微蹙。
之前也没见着她这般贪财,瞧这眼神,恨不能把整个人都挂在屏风上,莫不是皇兄给惩得狠了,导致心性大变?
陆七安不甘的回过神,摸了摸屏风的边角,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手。
房间里并无太多线索,除了屋子里那些华贵的装饰,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可疑。
“带我们去书房看看!”陆七安道。
管家看了嬴瑾一眼。
“去书房!”嬴瑾开口。
管家行礼,领路书房。
进了书房之后,陆七安便停在了古董架子前,怎么都不肯再挪脚步,这满目琳琅的好物件,每一件都贵重无比,价值千金,价值万金。
“鱼肠剑?”陆七安刚要伸手。
温暖的掌心,兀的贴在了她的手背上,生生摁住她,“陆七安,你是来查案子的,若是不能查出凶手,皇上会扒了你的皮做灯笼。”
陆七安讪讪的收了手,极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知道了知道了!”
“你先下去,有事会叫你!”嬴瑾吩咐。
管家行礼,转身离开,只是没走开两步,又回头瞧了一眼,可惜……嬴瑾已经快速合上了书房大门。
“你觉得户部尚书是因为什么死的?”陆七安翻找着书桌。
嬴瑾摇头,“不知!”
“去风月楼,有两种情况。”陆七安拿起一本书册,信手翻着,“一种是寻,欢作乐,另一种是密谈。”
嬴瑾皱眉,“人来人往的,怎么密谈?”
“这你就不懂了,人越多越热闹,越不容易让人怀疑。”陆七安指尖一顿,书册里夹着一朵风干的梅花,她低头凑上去嗅了嗅,“淡淡的,挺好闻。”
嬴瑾瞧了一眼,当即笑道,“你喜欢梅花?”
“闻一闻就算喜欢,那我喜欢的东西多了去!”陆七安合上书册,瞧着搁在案头的墨笔,便从笔架上取下一支笔,随手递给了嬴瑾,“我帮你研墨,你写两个字。”
嬴瑾不解,狐疑的望着她,“在这儿?”
“这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你还跟死人客气?”陆七安轻嗤,捋起袖子便捏了墨条开始研墨。
嬴瑾紧了紧手中的笔杆子,缓步行至桌案前,捋起袖管摆好写字的姿势,“你要写什么?”
“写我的名字罢了!”陆七安说。
虽然不知道陆七安要做什么,嬴瑾还是照做了,笔尖蘸墨,龙飞凤舞的写下了“陆七安”三个字,“还要写什么?”
“这就够了!”陆七安将墨条搁下,瞧一眼白纸上自己的名字,“写得真好看,我怕是练一辈子都比不上。”
嬴瑾笑着将笔搁在青瓷白底的笔洗中,慢悠悠的将纸张卷起,“每次教你,你都不肯学!”
“我若是学会了,还怎么向你讨墨宝,你岂非少一桩趣事?”陆七安瞧着墨汁在水中一点点的晕开,将笔洗里的水,彻底染成墨色。
眉心微凝,原来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