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悉索索的声音,如果不是听力极为敏锐的,根本就听不到。
几乎不过在分秒间,时初就判断出声音的来源方向是在卧室,薄靖司的呼吸声还很稳,显然那声音不会是他造成的。
怎么办?冲还是不冲?
犹豫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大脑极快的做出了决定,一手握住门把,用力一拧,下一秒已经闪身进去,只见一个身影飞快的掠过。
她动作很快的上前伸手一扯,抓住了那身影的脚踝,顾不得多想,往自己的方向使劲一拉,力道的原因,那人没冲出去,反倒是重重的趴下来。
双手撑在桌子上,他一个翻身就将身体扭转过来,顺便接着扭转的力量挣脱了她的桎梏,再次想要往窗外跑。
不知道对方的来意,只能当成恶意攻击,时初出手可没有留情面,招招都奔着对方的要害,踢腿利落,手掌劈过去的时候更是虎虎生风。
“行了,都住手!”不知何时,薄靖司已经醒了,靠在床榻上看着他们的动作,不紧不慢的点燃了一根烟。
听到他的声音,时初立刻停手,然而几乎是同时,胸口被拍了一下,闷闷的疼。
“你——”瞪大眼睛,这才看清跟她对招的是个看上去还蛮斯文的男人,只是动起手来可是有准又狠!
“母的?!”那一掌不偏不倚的拍在了人家的胸口,虽然手心下隔着层层的纱布,但是那手感可骗不了人。
看向自己的手,活见鬼了一般。
时初有些恼火,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嘴巴放干净一点!”
“哎哟呵!”扶着自己的膝盖一弯,好歹是没跪到地上去。
他嘻嘻的拍着手笑,却是看着薄靖司,“终于换胃口了?我还以为你会对我钟情不移呢!”
看样子是认识的?那她方才闯进来交手的时候,他又不开口?又是考验?!
“如何?”扬了扬眉,他淡淡的说。
男人绕着时初转了足足两圈,“身手不错,力道稍微弱了点,不过看在是个母……”
被时初瞪了一眼,他又立刻改口,“女孩子的份上,也还是很难得了!你不是为了对付我,专程找了一个小美人儿,好让我不忍心下手吧?”
虽然面前的女子着男装、短发、平胸,怎么看都没有女人的影子,但是这张不施脂粉的脸蛋能看的出,绝对是个美人坯子,这可是个大新闻啊!薄靖司身边有女人了,不是粉丝,不是亲人,是真正的女人!
“我对你这种无聊的幼稚游戏没有兴趣!拜托你下次走正门,窗户是用来看风景的,不是用来攀爬的!”
掀开被子,薄靖司起床下地,赤着脚站在地板上,对时初道,“你出去吧。下楼叫人上来修理下窗户,顺便让厨房准备些食物,一个小时以后我们要出发。”
时初敏锐的抓到了“我们”这两个字,我们要出发,又要出发?去哪里?跟在他身边以后,似乎脚步永远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在赶,一直在赶!
不过多少已经有了点经验学乖了,她不再问为什么,只是转头下楼去办了。
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的背影,司徒双手交叉在胸前,随意的往后一靠就坐进了椅子里,“说吧,从哪里找来一个这么有个性的妞儿?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弯定了!”
薄靖司的眸光冷冷一撇,司徒笑了笑,扶着自己的膝盖,“不过你确定这么火辣的妞儿你真的啃得下?”
“你不觉得眼熟?”他却反问道。
这么一问,司徒怔了怔,回忆了一下那张冷傲又脾气火爆的脸,隐约觉得似乎有那么点印象,“好像哪里见过,莫非是你圈里的,不会是什么影后之类的吧?”
向来对女明星不感冒,司徒也没什么太深刻的印象,只是觉得这张脸似乎有一些印象。
“那这个名字你总该有印象吧?”手指抬起,凑近唇边幽然的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同时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时初。”
“时初?!”晃动着的身体停了下来,司徒惊讶的张大嘴,“你说那个时家大小姐时初?那个传言一年前就已经疯了的时初?”
没有回答,他只是高深莫测的敛起眼眸,烟圈一点点的升腾到上空,然后慢慢的散开,迷雾缭绕。
——
时初办完他交代的事以后,再上楼,房间里就只有薄靖司一个人了。
他已经换了一套新衣服,正在打领带,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还是领带是新的,打起来不太顺手,绕了两下以后就烦躁不耐了。
恰巧看到她进门,口气不善的说,“你过来,帮我打这个!”
“……”时初望着那领带呆了两秒。
打拳她会,打架她会,打人她也会,打领带……抱歉,不会!
一边系着扣子,一边昂着脖子等待服务,可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再看向她,还呆愣在原地,望着他的领带出神。
“看什么,过来帮忙!”
时初两只手握住了领带的两端,试着绕了一下,再一下……鼻尖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可是那领带却如同狡猾的鱼,在手里绕来绕去怎么都不肯听话。
呲溜滑了出来,重新再打。
系上了之后发现是个很难看的死结,又笨手笨脚的去拆。
薄靖司很快就察觉到她的笨拙,等了一会儿,她还在跟自己的领带较劲,而他脖子都仰的有些发酸了,一把握住了她忙碌的小手,看着她的眼睛,“抱歉,我忘了娇生惯养的时大小姐,是不会系领带的。不过……”
顿了一下他说,“莫非年牧遥也从来没享受过吗?”
明显察觉到她的手指颤了一下,时初垂下眼眸,“对不起,我不会。”
“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声音凉凉的,摩挲着她手上交错的伤痕,触手并不是白净的柔夷,上面落下了很多的伤,还有一些薄薄的茧。
不知道是不是痒,还是不习惯,时初用力的将手抽了出来,低低的说,“如果薄先生早知我刻意接近你的目的,那您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