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飞当即退了出去,做奴才的该懂进退,不该看的绝对不能多看一眼。
“怕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君溟撤了手,捏了一旁的帕子,不紧不慢的拭手,“伤得不重,不妨事。”
顾云笙,谁都不怕,但不能不怕皇帝。
皇帝是谁?
那是天下之主!
抖了抖身子,顾云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巴巴的仰望着君溟,“皇上!”
君溟削薄的唇微微勾起,一双桃花眼里,蓄着春日华光,秾艳得足以迷人眼,他不说话,单手抵着额,半倚着桌角,慵慵懒懒的瞧她,“吃饱点,有力气。”
顾云笙面上的巴巴之色,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皇上,临王殿下在宫门外求见。”曹飞在门口行礼。
君溟瞧她一眼。
顾云笙识趣的站起身,乖顺的站在边上。
临王君澈,虽说是先帝之子,但自小养在宫外,至于为什么养在宫外,倒是没几个人知道。
君澈性子爽阔,但与先帝诸子都不太往来,唯独与君溟交情甚深,据说是那年林中狩猎,君澈遭袭,幸得君溟相救。
当中周折如何,顾云笙未曾细究。
“皇兄!”君澈进门行礼。
论相貌,君澈与君溟倒是极为相似,只是君澈放浪形骸,眉宇间尽显不羁之色,而君溟因着一对桃花眼,更添妖冶秾艳。
君溟抬了一下手,口吻略带责怪,“还知道回来,此番离京多久了?”
“三个月!”君澈眼角余光落在顾云笙身上,嘴里却说着没心没肺的话,“反正也没人惦记,臣弟跑出去多远都不成问题,哪日没了盘缠,自然会回来。”
君溟摇摇头,“御史大夫家的幼女,去年及笄,此前同你提过……”
“皇兄!”君澈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君溟,“您放过臣弟吧?就臣弟这性子,会害了人家姑娘,您饶了臣弟,放过御史大夫。依臣弟愚见,皇兄若是喜欢,纳入后宫也好!”
一旁的顾云笙别过头,憋着笑,一张小脸如三月桃花,泛着淡淡的绯红。
“胡闹!”君溟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从顾云笙身上掠过。
顾云笙舔了舔自己的唇,终于压住了唇角的笑意。
“跟朕来!”君溟起身往外走。
君澈垂头跟着,瞧着一副乖顺的模样,实则双手负后,冲着顾云笙伸出食指。
二人一走,顾云笙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出了殿门之后,她也没走远,就在宫门外的墙根底下站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君澈终于从门内出来,她低吹了一声口哨,君澈提着衣摆就跑了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顾云笙诧异。
君澈双手环胸,“没钱花了,自然是要回来的,倒是你,你说你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栽在皇兄手里呢?”
“呸,我这叫忍辱负重,没瞧见皇上很器重我?连用膳,都让我在边上伺候。”丢人不能丢了气势,她可是顾云笙。
君澈轻嗤,“真能往脸上贴金,改明儿我跟皇兄求求情,放你出宫!”
“真是好兄弟,下回风月楼我请客,让胭脂姑娘好好招待你!”顾云笙笑得眉眼弯弯。
君澈盯着她看了半晌,耳根微红的点头,“好!”
远处,曹飞快速转回。
“皇上,奴才看到临王殿下和、和顾公子有说有笑。”曹飞低声回禀。
君溟漫不经心的逗弄着檐下的画眉,薄唇轻勾,“老七是回来为她解围的。”
这话说得,何其轻描淡写。
曹飞愣怔,皇上……早就知道?!
有小太监疾步上前行礼,“皇上,太后娘娘病了。”
君溟指尖一滞,容色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