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到这里之前,这男人仿佛和高速发展的世界格格不入。
固执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愿挪窝。
但现在却突然成了他的主场,自己反倒是从女强人变成了一问三不知的笨蛋,空有一副技能无法施展。
这种身份的变化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苏笑歌看出妈妈的想法,赶忙上前一把搂住王庆玲的手臂,亲亲热热的给人画大饼。
“妈,你放心,只要咱们家养猪崽有了钱,就给你买上一台缝纫机,凭借你的手艺和眼光,肯定能好好的赚它一票!”
“虽然说个人店铺还是需要关系打通,但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放心!只要养猪崽有了钱,我就立马给你开个裁缝铺!”
她可太了解自己的妈妈了,这两句话说在了她的心窝子上。
王庆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出手戳了戳苏笑歌的脑袋,“就你会讨好人,话说的一套一套的。”
苏笑歌揉着脑袋在王庆玲怀里撒着娇,突然觉得穿越也不是一件坏事。
至少给了全家一个好好相处重新来过的机会。
早些年王庆玲忙于创业,苏世良蹲守着自己的铺子,三人聚少离多。
即便是在这个穷的喝西北风的破泥房里,她也久违的体验到了家的温暖。
王庆玲心里明白这是闺女在安慰自己。
抬头看了一眼还在拧紧眉头的苏世良,一把扯过了书。
“行了,你别研究了,明天我在家负责做饭,笑歌负责考察一下村里家家户户养的猪崽情况,你就按照刚才说的,去摘点草药,弄点解暑汤,咱们先试试水。”
苏世良有些发愣,这是发生离婚冲突之后,王庆玲第一次正经语气和他说话。
苏笑歌赶紧给他使眼色,这是夫妻离婚大战偃旗息鼓的前奏啊!
虽然王庆玲做饭这件事更让她觉得恐怖,不过父母关系和谐还是更重要的很。
苏世良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
农村天黑的早,八点没到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晚风徐徐吹来,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蛙叫,倒也惬意的很。
一家三口商量好了明天的行程,早早的就上床睡了。
苏笑歌被硬邦邦的床板硌的浑身酸痛。
万分想念自己的席梦思软床,暗暗的发誓等赚了钱,一定得先买个软乎乎的床垫。
天刚亮。
村头的公鸡刚刚打鸣第一声,苏世良和苏笑歌就起来了。
俩人先把昨天剩下的麻辣鱼回锅热了热,又摘了点地里的白菜烫熟。
苏笑歌在地里挖了两个红薯洗干净上锅蒸熟,全当作早餐了。
父女俩狼吞虎咽的吃完,王庆玲还没醒,把早餐放在锅里,盖上锅盖,保温。
安顿好这一切,苏笑歌拎着犄角旮旯处翻出来的蛇皮口袋,苏世良背着锄头,父女俩直奔着后山而去。
实际上,从昨天空间里摸出养猪指南之后,苏笑歌就无时无刻的在想赚钱的事情。
的确,爸爸的本事在这里。
从小到大都是小病她从来都没有去过医院,但最难的是苏世良的口才和社交问题。
他是个闷葫芦,别说是让他去卖东西了,就是看病的上门他也只是闷头看病开方子,多的半句话没有。
活像有什么社交恐惧症,但自己不一样,自己当网文编辑,什么人没见过。
路边的狗她都能说上两句话。
所以今天第一天爸爸出摊 ,她一定要跟着,利用自己的口才,为家里赚下第一笔钱!
富贵村靠近大山,植背十分茂盛。
苏笑歌本以为只是少量的金银花,到了地方才发现,漫山遍野都是叫不出名字的野草和药材。
靠近村口的这边大概是村民为了养猪割了太多,但富贵村的植被实在是太丰富。
大片大片的绿色在田间地头疯长。
养猪的猪草多的摘不完,但苏笑歌知道,这就是养猪指南里配比的重要一环。
猪草混合鱼肉再加上猪糠,混合比例,最好再加上点油渣饼,完全就是高蛋白的东西。
书上说这叫给猪贴膘。
猪一吃,个把星期就能涨一圈肉。
油渣饼是家家户户榨完菜籽油剩下的废料,这油渣饼大多用沃肥。
榨完菜籽油之后掰碎了,直接揉进土里,来年的菜籽长的又高又壮,但大家都没想过菜籽饼拿来喂猪。
年年榨油之后就直接卖埋进了地里,纯属浪费。
至于鱼肉村后台小溪里多了去了,这完全就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苏笑歌顿时就觉得红花花的票子在对自己招手,连带着看猪草都眼冒金星。
天刚蒙蒙亮。
苏世良飞快的收割着金银花,苏笑歌哼哧哼哧的割着猪草。
他手脚麻利,亏了原主除了爱赌之外身体强壮,东方一抹鱼肚白刚冒头的时候,苏世良已经摘到了整整一个蛇皮口袋的金银花和一些薄荷。
金银花加上薄荷煮开,过滤,再加上点绿豆,简易版解暑汤就完成了。
也是那些在城里卖力气的人最需要的一口。
苏笑歌是从信心满满降到了满头大汗。
到最后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所幸的是身体本能大于疲惫,强撑着也割了一麻袋猪草。
父女俩直起腰,一人扛着一蛇皮口袋,把猪草送回了家,熬好了解暑药,安顿了两句王庆玲就直奔县城。
十五里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俩人连歇带敢一个半小时也就走到了。
早上十一点,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苏世良巡着记忆找到了车站门口。
苏笑歌还是第一次见到小说中的七零年代的车站。
熙熙攘攘的人潮来来往往,不少穿着朴素的人头上裹着白头巾,手上摇着草帽,满头大汗的坐在门口。
“爸,咱们不应该去什么工地之类的吗?”
苏笑歌跟着苏世良把家里带来的大白碗归置好,蹲在马路牙子上疑惑发问。
“这个地儿都是来来往往的送人的,怎么可能买解暑茶?”
苏世良捧着大水壶,把准备好的解暑茶挨个的倒进碗里,开口解释。
“你看见这些和咱们一样,坐在马路牙子上的人没?”
苏笑歌点头,“这不就是和咱们现在务工市场一样吗,等着老板过来挑人,被挑上的就去干活呗。”
“和你说的差不多,但也不完全一样。”苏世良笑着揉了把女儿的脑袋瓜。
“这个年代都是些短工,大多数干了活之后,就还都来这儿等着,从一大早五六点,能一直干到晚上七八点才回家,这样的人一天能跑三四趟活计,才能赚够养家的钱。”
“中午饭都来不及吃上一口,再加上这么毒的天气,中暑是常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