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琬失笑,“是是是,可小琬也想长大,也想学着保护你们呀。”
这话直接戳中三姑娘心里最柔软的一块,眼眶都红了。
“死丫头,怎么突然间这么会说话了。”
“那可不,我是锦城第一才女虞汀琬的妹妹,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再次也多少学了点吧?”
三姑娘登时哭笑不得。
确实了不得呢,连耳濡目染都会用了呢。
本打算看一出姐姐教妹妹大戏的青青:?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这个四姑娘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不作妖了?!
我是不是在做梦?
……
小芹跟虞青琬回到梧桐苑。
看见小莲被关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才忽然明白过来,姑娘让她当大丫鬟、打理梧桐苑上下的事情不是一句空话。
但是,说小莲姐姐自有去处,是什么意思?
“姑娘,我对你忠心耿耿啊,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关起来!”小莲猛地扑了过来,双眼湿润的望着虞青琬。
企图用这种方式,引起她的可怜。
可惜,她可不是原主那个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蠢货。
“哦,我是主你是仆,姑娘我将你关起来还委屈你了?”虞青琬冷笑了声。
“姑娘,我……我不是这样意思。”
“那你控诉我不分青红皂白把你关起来是什么意思呢?”
“……”
小莲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了。
往日的虞青琬被人气急了也只会跳脚骂人,摔东西发泄,何时这般疾言厉色过?
“姑娘,我……你听我解释啊姑娘,今日的事情绝不是您想的那样,我……”
“没编好借口之前,我劝你还是闭嘴的吧,省得说多错多。”
虞青琬凌厉的眼神扫过来。
小莲心头一颤,手脚都跟着发抖。
但看见恭恭敬敬跟在虞青琬身边的小芹,她顿时又来了主意,“姑娘,我对您是忠心耿耿,是这个死丫头对您说了什么是不是?”
“一定是,一定是她!”
“姑娘,您千万不要被这个贱人给蒙蔽了呀,是她勾引的祁公子,不是我啊!”
她眼珠子一转虞青琬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听着随便一猜都能猜中的台词,无聊的把玩着指甲。
却把小芹吓得也跪下了,“姑娘,我真的没有勾引祁公子,方才我……我,我真的没有啊……”
小芹胆小,急得都哭了。
那眼泪哗哗的往下滴答。
小莲见状也赶紧挤出了几滴鳄鱼泪,“姑娘,您千万不要相信这个贱人的话,奴婢在您身边伺候这么久了,奴婢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么?”
要说她的为人,原主还真是不清楚呢。
虞青琬咋舌,“啧。”
人一急就容易失智,竟然连原主早已经被她和黄氏给挑拨的十分不待见祁容之都忘了。
不待见祁容之、巴不得早点解除婚约的人,还会在乎别人是不是勾引祁容之?
“你这话前后矛盾的这么厉害,你就没发现么?”
小莲语塞。
“行了,什么时候愿意供出你背后的人,什么时候让小芹通知我过来。”
还留着小莲,没有立即找个什么理由处置了,并不是指望她能老老实实交代出背后跟黄氏的那些牵连。
是因为目前她一身黑料,又顶着祁容之那么大个雷,在亲娘林氏那边挂了案底。
若是现在处置小莲,难免让母亲认为她死性不改。
当家主母一句话把她一顿板子伺候也就罢了,若是以后不再相信她说的话,那她想摆脱原主的形象就更难了。
虞青琬抚了抚鬓边,转头吩咐小芹道,“人我就交给你看管了。若是让她跑出去,或者是泄露了半点今日的秘密……”
“你家姑娘我就是不被唾沫星子淹死,也得被夫人的板子打死,你明白的吧?”
“是!”小芹想到夫人的严肃脸,内心不由得涌起一丝对虞青琬的同情,忙答了声。
见小芹颤抖着手锁上的房门,虞青琬差点笑出声来。
她承认自己的话有点危言耸听。
但小芹胆子小,又是个善良的姑娘,要在短时间内让她接受自己不会害她这件事,就还是这种方式最奏效。
她虽然是主修临床医学,心理学也是拿了学位的。
留着小莲,还有两个好处。
一来是可以让黄氏断了眼线,暂时没办法知道她院里的情况,重新塞眼线进来是需要时间的。
趁这个时间,她整顿内务也够了;
二来,小莲知道太多黄氏的事情了。
悄无声息不露面的小莲,对黄氏而言更像是一颗雷,随时都可能会爆。
小莲一日不露面,她心里便一天不会踏实。
让敌人如坐针毡,这样才好玩嘛。
……
简单交代了小芹去办一些事情,虞青琬转头又出了梧桐苑。
天色不早了,寿宴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她没记错的话,那个姓赵的大夫今日也有来赴老爷子的寿宴。
这会儿过去,应该还能碰到人。
“赵大夫!”
说曹操曹操到。
虞青琬刚沿着抄手游廊走出垂花门,便看见两鬓斑白的赵大夫带着他的药童正往外走。
赵大夫与虞老爷子交好,虞府上下谁有个头疼脑热的,一般都是请赵大夫上门。
所以很好认。
“赵大夫,我……”
药童听见声音正打算回头打招呼,却被拽住了胳膊。
“快走!”赵大夫低声道,拽着他走的飞快。
后面的虞青琬一脸懵逼:?
赵大夫那健步如飞的,压根儿就不像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
关键是,他好像是听见她在喊,却故意越走越快的?
“你怎么还好意思喊人家赵大夫?”三姑娘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来,一个劲的叹气。
虞青琬一脸茫然的回头。
“你忘了?”三姑娘一脸不可思议。
“我……”
虞青琬还没来得及说话,脑子里蓦地跳出来一段陌生的记忆。
穿着华丽却脸上长着好大一块红斑的小姑娘,指着两鬓斑白的老人家骂的极其难听,一口一个庸医,江湖骗子,还敢出来招摇撞骗。
骂他根本不配行医!趁早把牌匾砸了,省得治死人被告上官府,晚节不保!
老人家气地吹胡子瞪眼睛,发誓再也不会替这个小姑娘看病……
虞青琬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