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予安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额头上的疼痛在提醒他这不是在做梦。
清晨的阳光已经透过窗子,洒在床头,映在俊朗的脸上。
柳予安微微转头,便看到了蜷缩在旁边病床上的喻星垂。
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凝视,蜷缩成一团的人也慢慢睁开双眼,看到柳予安醒了,喻星垂从床上坐起来,“你醒了?”说话间按动了床头的响铃。
喻星垂跛着脚走到柳予安床边,没有掩饰眼里的关切,“你头还疼不疼?”
医生很快出现在病房,按流程给柳予安检查了一番,“没什么大问题,有点轻微脑震荡,现在才醒过来主要还是因为服用了安眠药的原因,之前海马体受损过吧,以后还是要注意一下,接下来最好静养一段时间,不要用脑过度,这段时间就不要吃安眠药了。”
医生话音一落,喻星垂就睁大双眼看着他,“你吃什么安眠药啊?你不会是有什么想不开吧?难怪警报铃声那么大都没能把你吵醒!”
柳予安冷冷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
“这位是你的女朋友吧?这段时间可要好好照顾他,这脑震荡后遗症可留不得。”不管是什么人,都会自动将俊男和美女匹配在一起。
“不是!”
“不是!”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否定,吓了老医生一跳。
他昨天晚上亲眼看着女孩子涕泗横流哭着喊着救人,要说不是情侣还真是有点难以相信。
病房里的电视晨间新闻正好在报道昨天晚上碧云天的那场“火灾”
“今天凌晨一点三十分左右,坐落于A市中心商业区的碧云天住宅区突发火灾,据记者最新了解,这次火灾事件是一宿醉男子故意纵火,引燃了位于楼道里的垃圾,幸亏物业反应迅速,扑灭及时未酿大祸,目前为止只有五位居民因逃生时发生踩踏事件受伤住院……”
柳予安就是那五人之中的一员,此刻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脸色阴郁。
“幸好没有人伤亡,是吧。”喻星垂舒了一口气。
柳予安黑着脸没有回答,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碧云天作为安山集团旗下的新楼盘,还没有打响名声,就因为“火灾”事件上了社会新闻,他的脸色能好吗?
“你就要出院吗?医生说你轻微脑震荡,最好住院观察两天。”喻星垂赤脚跟着他走了两步,一用力,足下的刺痛感又阵阵袭来,没忍住吃痛的“啊”了一声。
柳予安回头看了她一眼,皱起眉头,“你还是先照顾你自己再说。”
“医生说脑震荡后遗症可严重了,搞不好会失忆的。”别的话她倒是没记住,光记着失忆这个词了。
“那医生有没有说,脚趾伤重了会截肢?”柳予安剑眉一挑,扫过她渗出血丝的纱布。
“这个倒没有……”喻星垂若有所思的回想了一下医生的话,没察觉出他话里的调侃意味。
“亏您还惦记我受了伤的脚趾呢!昨天晚上为了叫你出来,我可是连鞋都忘了穿了。”明明是自己吓得都来不及穿鞋,喻星垂这时很坦然的把这“罪过”还推到了他身上。
行为心理学揭示,一个人如果撒谎,就会不自然的耸动单肩并且不断摩挲双手,柳予安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动作,“谢谢。”
他并没打算揭穿,因为昨晚她光脚拉着他跑的那帧画面不经意间在脑海里划过。
“哎呀,谢谢就不用了,就是不知道阁下要拿什么回报我昨晚的救命之恩呢?”喻星垂轻拍他的肩膀,笑得贱兮兮的。
柳予安轻挑剑眉,“你想要什么?”
喻星垂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深,她单脚跳到他身后,双手拍了拍那宽厚的肩膀,“你背我回家就可以了。”
柳予安背对着她,看不到表情,沉默了半晌,还是默默的蹲了下去。
“嘿嘿嘿。”喻星垂满意的笑出声,便直接扑到他背上。
柔软的躯体突然就这么贴上了柳予安的后背,纤细的胳膊倏地伸到他眼前,一把环住了他的脖子,一阵淡淡的牛奶香钻进他的鼻孔。
喻星垂身上的味道不像他闻过的任何一款高级名牌香水,却异常好闻,她柔软的发丝扫过他的颈,竟生出一丝酥麻的感觉,陡然间心跳好像都不自觉得加快了两拍。
柳予安腾的一下起身,喻星垂低呼出来,显然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你要起来也不跟我打声招呼,我要是摔了也得跟你一样脑震荡!”
亏她还记得他轻微脑震荡,刚刚还一板一眼的嘱咐他要住院观察,这会儿使唤起他来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只不过刚走出病房几步远,背后的人就开始乱动了起来。
柳予安头疼,这丫头该长肉的地方倒是一点都没少长,她一晃整个身子都跟着摇动,贴在他后背的某处地方触觉感受更是明显。
“等等!我还有个东西没拿,麻烦您能不能掉个头回去拿下?”喻星垂的声音就在他的耳畔响起,温热的呼吸喷进他耳里,不觉有点发痒。
走廊上不时有病人护士穿梭,她喝马般的声音并不小,由此引得他人纷纷侧目和低声窃笑。
柳予安抓着她小腿的手力道不由得收紧,她竟拿自己当马使唤,“你真多事。”
“你这人讲点道理的好不好,我要是不多事哪能把你救出来?我要是不多事,我现在就不会在医院了。”喻星垂据理力争。
回到病房里,喻星垂并没有下来的意思,她指着刚刚她刚躺的那张病床,“喏,就在那个枕头旁边,对,就是那里,你把那个相框拿给我。”
她指挥着柳予安去拿放在床头上的全家福,柳予安探出一只手拿起相框,瞥了一眼,照片里,是一个扎着两根麻花辫灿笑着的小女孩和一对挽手而立的夫妇,搂着小女孩的女人与喻星垂眉眼倒有几分相似。
“谢谢,咱们可以走了!”喻星垂接过他递过去的相框,又很老实的趴着了。
昨上晚上她就拿了一个相框出来?一般人可是都是什么值钱拿什么,因此不免有些疑惑,可柳予安不是个多话的人,自然也没开口去问。
一路上,喻星垂嘴巴就没老实过,“咱们原来还是邻居呢,以后可要互帮互助,远亲不如近邻啊,对不对?
“……”
“咱们现在也算生死之交,之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你也不用对我太客气,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这时,一个拎着暖水瓶的男人突然从病房冲了出来,眼看着就要跟背着喻星垂的柳予安相撞,幸好柳予安反应及时,侧身让了过去,两人却撞上旁边的墙壁。
“喂,你这人怎么走路的?”喻星垂极其不悦。
那人听到她的责骂声,抬起了头,喻星垂看到这张脸,正要出口的恶语梗在喉咙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