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餐厅里,姜心然一袭红裙,勾勒出女人曼妙的曲线,肌肤在热烈的红色衬托下更显得莹白,长发乌黑如瀑,生的就是一张美丽的脸。她单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耳边缓缓流淌着柔美的纯音乐,对面的写字楼里开始有人群进进出出。
没过多久,她等的人便来了。
苏沉从室外进来摘掉了自己的墨镜,衬衣的袖口向上卷起,露出精实的小臂。他微微环视了一圈,姜心然探手向他打了个招呼示意,他这才跨步走过来。餐厅的服务员很有眼色地端上来一杯冰水,姜心然向着她点了点头,“可以上菜了。”
苏沉全程没有说话,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只是靠着椅背淡然问道:“你找我要说 什么,说吧。”
姜心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随后恢复如常,浅笑着,“不急,天气热,你先喝点水吧。”
说完,她又把杯子往他面前推近了一点。苏沉拿起杯子在手里晃了一圈又一圈,慢悠悠地把玩着,有服务员陆续过来开始端菜。这是家主打江南菜系的餐厅,食物的摆盘讲究又精致。然而直到菜都上齐了,苏沉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似乎提不起半点兴趣。
对于他的态度姜心然虽然有点沮丧,但为了拖延时间还是继续把话说下去,“听说这家餐厅的江南菜做的很地道,今天偶然看到了,也想让你来尝尝。我记得你以前总是会往江南去,应该会很喜欢。”
苏沉这才把视线移开一点,落在面前的一份太极明虾上,嫩白的虾肉被剥出来。他放下手中的水杯,勾着唇角轻哼了一声,“那你猜错了,我一点也不喜欢江南菜。”
他是真的不喜欢,但是易向暖却很爱,包括他每次去向江南,也都是因为她才会去的。
苏沉这句话一说完,倒让姜心然刚夹了菜想要给他的动作突然顿住了,她不自然地敛了笑容,硬生生止住手夹回自己的碗里。苏沉没有管她,嘴角不自觉噙了一点笑,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式,颜色看起来都还不错,暗想着要不要干脆回去一趟,顺便给她带些回去?
姜心然有些迷茫,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心情似乎突然不错的样子。接着,苏沉叫来了一个服务员,又让她把菜单重新拿过来,翻看几页以后点了几个菜,“麻烦尽快做好,我带走。”
姜心然很奇怪,终于是忍不住,“怎么不在这里吃?”
苏沉这才把目光转向她,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只道:“姜心然,你说你找我是要和我说有关易向暖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快说吧,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多耗。”
他的眼神里明显多出了一丝不耐,姜心然的表情突然变得隐忍起来,她放下筷子,有些不甘地撇过头,咬牙说:“我如果不这么说,今天你会来见我吗?”
五年了,就算婚礼接亲的时候苏沉没有出现,就算他在外人面前表现的有多么不喜欢易向暖,但是姜心然知道,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过她。
她还记得她最初告诉苏沉易向暖欺骗他的那个晚上,他气的摔门离开。后来她又说易向暖背着他偷偷出国了,他还追到了机场。这些年,他的公司越做越大,越做越好,常常国内国外两头跑,他借着工作考察的理由去了许多个地方,但是她都知道,其实他就是想要找到易向暖。
所以才会在易向暖出现的时候立刻找到她,不由分说的办下那场婚礼。
他忘不掉易向暖,哪怕是在易家出事以后她来求他收留她,他答应也不过是因为易向暖而已。
“从她回来以后,你就一直没有理过我,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吃顿饭,也要借着她的名头你才会来。”
姜心然一直没有听到苏沉开口说话,她悄悄看了他一眼,淡漠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有服务员这个时候帮他送来打包的餐盒,他一言不发地拿好后站起身要离席,她也紧跟着站起来,却见他的身形顿住,回过头来的眼神里像是凛冬,“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人骗我,如果再有下次,你就去财务结工资吧。”
苏沉说完以后就不再停留,直接向着门外走。
“苏沉——”
姜心然有些着急地追了两步,易向暖还没有出来,她不能让苏沉这么早就离开。然而她刚追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苏沉的脚步停住了,目光直直的锁着对面季氏集团大楼的方向。她便没有再动,也顺着看过去,易向暖和季千慕正并排从季氏集团的大楼里出来,似乎还在交谈着什么,并没有往四周看。
苏沉的身形在原地滞了半晌,随后才走进车里,驱车离开。
易向暖和季千慕说完这些事情以后也没有逗留,但还是执意要亲自把她送下来,她不好拒绝,只能同意了再抓紧时间往苏家回去。
还好她这一趟的时间也并没有耽误很久,总算是在齐妈开饭前赶了回来,她不敢从正门进来,怕被撞见,依然是猫着腰拼力爬上了窗子。今天的天气很热,等她好不容易爬上来以后身上都沁出了一层汗,额前的碎发有些汗津津的贴在脸颊上。她一边拿手做扇状给自己扇风,一边把房间里的空调打开,风箱呼呼吹着冷风的同时她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去哪儿了?”
易向暖心下一紧,立刻转头看去,苏沉倚着门框边,眼睛微微眯起,那目光却像锐利的刀刃,时时都能将她穿破而出。
“我……”
她咬着嘴唇,喉间一下涩住,终是没有想好回答。
“说不上来?”苏沉笑了一下,却是冷厉的,他扭身进来关上房门,一步步向她逼近,“那我来问你,易向暖,你背着我去找季千慕做什么?”
他明明白白说出了季千慕的名字,很显然,他就是知道了。易向暖皱着眉,不敢相信:“你派人监视我?”
苏沉高大的身形已经笼在她面前,英俊的脸上写满了不屑和轻蔑,“我倒没有变态到这种地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