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大厦之内,姜心然站在茶水间的走廊里低声接一个电话。几净的窗外是湛蓝的天空,流云漂浮,隐隐约约透出她的身形轮廓。
“知道了。”她远眺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被阳光刺地眯了眯眼睛,轻轻掐断了电话。她正要迈步走出茶水间,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一样退回来,重新划开手机屏幕订下了一个餐厅的位置,接着又打开了手机通讯录,点了苏沉的名字。
前台的工作人员挂掉了总经理办公室的外接电话,微笑着抬头告诉易向暖:“麻烦您先稍等一下,一会儿林秘书会亲自下来带您上去。”
易向暖点点头乖乖等待着。也幸好前台小姐姐没有忘记她,否则她可能又要像上次来找季千慕一样,在他们公司楼下堵上一天才能见到了。
现在正是上班时间,大厅的门口几乎没有什么走动的人,没过多久,林秘书从电梯口里走出来,黑色的职业装,面上不苟言笑的表情不觉让人生出几分疏离的感觉。
精致的高跟皮鞋踩到她面前停下,公事公办的口吻道:“易小姐,请跟我来。”
易向暖跟在林秘书身后进了电梯,她把先把她带到了会客厅,很抱歉地告诉她:“不好意思,季总正在接一个很重要的电话,您先在这边稍坐一下,一会儿我会过来叫您。”
“好的,谢谢。”
“不客气。”
接着,林秘书又出去帮她端来了茶水以后才彻底离开了这里。
这间会客厅是专门用来接待人的,收拾的一尘不染,柔软的布艺沙发还有色泽明亮的绿萝盆栽,看见了让人心情也舒爽许多。时间一点点过去,易向暖把茶杯里的水都喝见了底,她等的有些着急,甚至在心底里暗自怀疑林秘书是不是把她给忘了。外间的人都在埋首工作,她不安地在会客厅里来回走动着,却又不敢出去打扰,她舍得放弃这个机会,要不然就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来了。又二十分钟过后,林秘书终于推门进来叫她:“易小姐,您可以见季总了。”
易向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立刻跟在她身后进去了季千慕的办公室。
他办公室里的摆设很简洁,整齐而有条不紊。季千慕坐在桌后,微闭着眼睛拿手去按摩自己的睛明穴,看上去有些疲惫的样子。林秘书轻敲了一下办公室的门提醒:“季总,易小姐来了。”
季千慕闻言站起身,眸光里闪了一闪,微笑着:“向暖,进来坐。”说完,他又挥手向着林秘书示意,“去倒两杯咖啡来。”
“不用了不用了……”易向暖出声打断,“我有点事找你,说完就走。”
季千慕地表情顿了一下,点点头,让林秘书出去。他从桌后走到桌前,方才接完电话以后的阴霾一扫而光,问:“你有什么事来找我?”
从易向暖和苏沉办完婚礼到现在已经很多天了,季母对于他在婚礼当天拦下易向暖花车一事很是气愤,这些天来他几乎每天都会接到她苦口婆心的电话,内容一成不变,始终都是在劝他和易向暖划清界限。然而他做不到,尤其是在听到秘书告诉他易向暖有事要见他的时候,他也只想要尽快解决季母的电话好让她进来。
易向暖有些犹豫,“还是关于姜心然。”
提到这个名字,季千慕的眉宇忍不住蹙了一下,他想了想,问了一句无关的话,“你来这里……他知道吗?”
他没有说苏沉两个字,但他们都心照不宣。易向暖摇了摇头,表情淡淡的让人有些看不透,“我没有告诉他我来找你,更何况这件事还有关姜心然。”
易向暖第一次来找季千慕的时候就已经跟他说了自己这五年的过往,又从他那里打听了很多有关易家的事,她甚至也告诉过他易昌平的死可能不是意外,但是并不想要苏沉知道这件事。季千慕信她也肯帮她,还很受承诺的没有告诉别人她的经历。
季千慕摸了下自己的鼻尖,目光里好像有些不忍心,“你真的不打算告诉苏沉事实?”
“我能告诉他什么呢?”易向暖低头苦笑,“当年确实是我灌醉了他,又亲手把合约书交给了我爸,在他眼里,我就是个为了利益可以放弃一切的人。他早就认定了我满口谎话,我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就算是我告诉他,他也只会觉得我是在为自己辩解而已。”
早从很久之前,房地增值的速度就是以肉眼可见的,易昌平是个商人,更加不会放过这样获利的好机会。苏沉的名下有一块地皮,地理位置优越,面积宽广,是一块实打实的好肥肉。有一次易昌平来学校看易向暖,借口让她把苏沉也叫来,请他们吃饭。本来易家和苏家就已经是认识很多年的老邻居了,而且她和苏沉恋爱的时候也并没有瞒着两家的大人,见见家长请吃饭这种事情谁也没有觉得不妥。然而那次在席间,易昌平就试探问过苏沉,甚至表明想要想要将那块地买走。
苏沉没有同意,饭局不欢而散,最后易向暖抛下易昌平和苏沉走了,后来他便再没有提过。
原本他们都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易向暖却收到了易昌平勒令她和苏沉分手的消息,她自然是不肯同意,回家和易昌平大闹了一通,却被他锁在了房间里,拿走了她的手机和电脑,还命人看着她,哪里都不许她去。易昌平说:“你最好想想清楚,我想要拿到那块地有很多的方法,但那个时候苏家和易家自然会撕破往日情分,苏沉会怎么看你我可不敢保证。但你如果能好好哄哄他,让他把这块地卖给我,你们倒是还能继续在一起。”
末了,他拍了拍易向暖的肩膀,“这有什么难的?你就让他把这块第当做聘礼,只要合约书上签了字按了手印,你想跟他去哪里我都不会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