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楚昭玉轻叹了口气。
给普通人看病那叫悬壶济世,哪能赚得什么钱?这个道理她是明白的,要赚钱是要想别的办法,但如今拖着陆宴知,别的事情都做不了,她才想着坐坐诊,但显然她高估了自己。
这一日看了十个病人,又是只收了丁点的要钱。
楚昭玉思忖,再这么下去,这本草堂原本没倒,也得被自己送药给送倒了去,于是结束之后,楚昭玉就招呼李叔前来:“李叔,你去打听打听,附近有什么富贵人家有疾难治的,越有钱越好。”
“这……小姐是打算……”
“总这么下去不行的,那些富贵人家,有钱又怕死,倒很适合我前去为他们看病。”楚昭玉笑着说,“你放心打听,母亲留下的那些书本内容很丰富,我什么疑难杂症都是能治的。”
这点李叔相信。
现在陆宴知的腿伤已经好了,也已经开始学着说话,只是除了楚昭玉的名字之外,说什么都口齿不清。而且这几日楚昭玉还治了许多的病人,各类病情都有,楚昭玉治疗起来十分熟稔,用药也是信手拈来,就像是个行医多年的医者一样老成。
“那行,老朽这就打听一下。”
李叔动作倒是快,第二日就打听到了,就在这个巷子外有个赵员外,原本身体康健,可大半年前忽然昏倒了,之后就昏昏沉沉起来,看了许多大夫,吃了许多药都不见好,正在四处寻医。
楚昭玉听罢说:“那我便去试试。”
一旁的陆宴知一下拉住她,表情急切。
楚昭玉一默。陆宴知最近这段时间可谓……十分依恋他,除了如厕和必须分开的时候,他是恨不得时时刻刻和楚昭玉在一起的,这会儿听楚昭玉要出去,立即就不依了。
李叔也沉默了一下,虽说是病人,这……瞧着也实在是不太像话,小姐的名节啊,他得找个时间好好和小姐说说这件事情才行。
楚昭玉只得让李叔先出去,然后低声与陆宴知说:“我是出去有事,你好好待在这里。”
“不、阿玉——”陆宴知抓住她的手腕,起身指了指外面,意思是他要和楚昭玉一起出去。但这怎么行?!这几日外面寻找陆宴知的风声虽小了许多,但依然有侯府的人在明察暗访,她现在还不能让陆宴知回去,谁知道当初陆宴知是怎么走失的,回去之后会不会又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
楚昭玉耐着性子劝说道:“你腿伤没有完全恢复,要是出去走动多了,再伤到了怎么办?而且我出去只一会儿就回来,大约半个时辰,你小睡一会儿,醒来就能看到我了。”
陆宴知执着地不断摇头,就是不放楚昭玉离开。
楚昭玉无奈,“好吧……”她如是说着,却是手指飞速点在了陆宴知某处穴位上,将陆宴知给点的昏了过去。
楚昭玉把他放到了床榻上,给他脱了鞋子,盖好了被子,招呼铃铛过来:“好好盯着他,我去去就来,如果他醒了,也拦着他不要让他出去,知道了吗?”
“知道了小姐!”
怕铃铛不懂得事情的严重性,楚昭玉又再三叮嘱:“他病着,走丢可是不得了的,你要寸步不离。”
“行。”铃铛郑重点头,“我明白的。”
……
安顿好一切,楚昭玉和李叔往赵员外家中去。
李叔是认得那赵员外的,楚昭玉身份不好外露,带了一张极厚的面纱,只露出两个眼睛来。
只一进到那员外所居住的院子里,楚昭玉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檀香味,等进到卧房的时候,那檀香气息越来越浓厚。
赵夫人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垂泪涟涟:“咱们老爷的身体从来都很好,这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大夫看不好,便也请了一些法师和道士,想着家里是不是有什么邪祟,法事也做了不少,但就是没招……”
她其实也瞧出楚昭玉的年纪不大,心中有些怀疑楚昭玉到底行不行。只是看了太多大夫都没用,现在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让楚昭玉试试了,“只要你能帮我家老爷治好了病,银子绝不是问题。”
“好,我试试。”楚昭玉打量着周围那些檀木的家具,缓缓坐在床前诊脉,又仔细瞧过赵员外的眼球和指甲缝,心里有了主意。
楚昭玉转向赵夫人:“赵员外房中这檀木家具应当进来有一年时间了吧?”
“你、你怎么知道?”赵夫人待了一瞬,“老爷喜欢参禅礼佛,说那檀木香气能让人静心凝神,所以找了木匠师傅做了整套的檀木家具,其中就数他院子里放的多……”
“这就是了,你家的檀木家具所用全是上等的香檀,这种檀木的气息对一般人来说的确能宁心精神,但对赵员外来说,却犹如慢性毒药。”楚昭玉缓缓说:“他应该是从娘胎里带了咳疾出来,这些年经过名医调养,病情基本是稳定的,但这香檀散发阴湿气息,他处在周围全是香檀的环境中,湿气入喉,咳疾反复起来,原本治疗咳疾的药又是以毒攻毒,如今是湿上加湿,咳疾加重,也引起了许多的并发症。”
其实这位赵员外,说直白点就是香檀过敏。
赵夫人惊喜地看着楚昭玉:“姑娘能治?”
“可以。”楚昭玉说:“先让赵员外换个地方,我再开个方子,煎好让赵员外服下。”
“好、好!”
赵夫人立即张罗人搬动赵员外,楚昭玉的方子也由下人拿着去配药,等药煎好,那已经是半个时辰的事情了。
楚昭玉有些担心,也不知道陆宴知醒了没有,如果醒了,闹着找她可怎么办?
但是病治到现在这个份上,直接就要诊金离开,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当即只好吩咐李叔:“您先回去,看着他,若是他不听话,就让他再睡一阵子,我会尽快回去的。”
“好,老朽去看看,若是无事会立刻过来。”李叔便离开了。
楚昭玉耐心地瞧着婢女给赵员外喂了药,计算着时辰,只等的太阳西斜,赵员外终于醒了过来。
赵夫人大喜过望,当即对楚昭玉是千恩万谢,“这是诊金,多谢姑娘救了我家员外的命。”
楚昭玉一看,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也不枉费等了着大半日。
她面不改色地把银票收下,说道:“接下来按照我开的方子给员外用药就是,如有事,去街尾的本草园找我即可。”
“好……”赵夫人送楚昭玉出去,忽然又说:“瞧我,着急的竟然忘了问姑娘姓甚名谁?”
楚昭玉一顿:“叫我玉姑娘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