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众人惊叫一声，卫冰欢吓得愣在原地。
落后一步的卫冰喜赶紧跑上前。
卫冰芙趴着挣扎地起身，像一只乌龟，踹蹬着自己的手脚，磨磨蹭蹭地起不来。压在她身下的卫冰昕疼得叫不出来，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二道门的门槛上，发髻凌乱，钗环落了一地。
卫冰欢没想到自己想让卫冰芙出丑，却莫名其妙的把二姐卫冰昕带上，吓得退后一步，不敢出声。
卫冰喜吩咐身边的丫鬟们：“还不快把大小姐二小姐扶起来。”
卫冰芙很快被木芽扶起来，可卫冰昕就没那么简单了。
“不要碰我。”卫冰昕咬着牙忍痛的怒吼一声。
众人傻眼的站在她身边手足无措，还是卫冰喜机灵，跪下紧张的问道：“二姐，可是伤到哪了？”
“我，我的腰。”
此时众人顺着卫冰昕的手看去，才发现卫冰昕的腰正好磕在二道门的门槛上。
“五妹，你太过分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也不能推我啊。”卫冰芙义正言辞的指着卫冰欢道。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卫冰欢的身上。她平日仗着秦氏的宠爱，又和卫冰昕亲近，从来不把众人放在眼中，但现在这种状况，她怕了。忙解释道：“你，你在胡说八道，我，我只是想，不，我，我没有推你，是你自己把大姐扑倒的。”
她唯恐众人不信，转头看向身边的亲姐姐卫冰喜：“四姐，你也看到了，是不是，你说句话啊，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扑向二姐的，她是故意的。”
卫冰欢踩住卫冰芙的裙摆，卫冰喜是看到的，至于后面的事，如何发生她也不清楚。不过有一点事她确定，卫冰昕是秦氏心尖的肉，倘若吃半点闪失，他们姐妹吃不了兜着走。
她现在知道妹妹闯祸，吓得脸色煞白，忙解释道：“二姐，冰淼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卫冰芙冷哼一声，把襦裙向前一甩，清淡的裙子上，赫然印着一个脚印：“你敢说你不是故意踩着我的裙子？”
刚才卫冰欢踩住她的裙摆，她看到门槛，顺水推舟，故意绊了卫冰昕一脚，让她给自己做垫背。
嗯，肉肉的感觉很不错。
躺在地上的卫冰昕缓过劲来，丫鬟慢慢的把她扶起来，目光在卫冰欢和卫冰芙两人之间徘徊，刚才只感觉有人拽自己，至于是谁，她也不清楚。
卫冰欢不是傻子，惊吓后，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指着卫冰芙道：“你少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踩你，分明就是你不满二姐帮我，故意推二姐。”
她快步上前，抓住卫冰芙的胳膊，顾不得小姐的仪态，和卫冰芙厮打起来，最主要的是，趁机在她裙摆上，再踩几脚，掩盖住那突兀的脚印。
昭华阁内的丫鬟彻底傻眼了，她们还没见过主子们如此失态，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们在干什么？”一阵威严的声音传来，众人齐齐回头，便看大爷卫衫站在门口，顿时所有人呆如木鸡。
年纪不大的卫衫也就三十大几，一头乌黑的头发藏于玉冠中，露出宽阔的额头，剑眉下是一双狭长肃穆的眼睛，面皮紧绷，牵扯着嘴角紧闭，看起来很是古板。
这就是她见过几次面的父亲，那个贪图享乐，胆小怕事的父亲。
卫冰芙眉眼微垂，掩饰眸底的情绪。上一世，到死她都不明白，卫衫不喜欢母亲吗？所以才会对自己不闻不问？
站在卫衫身后的秦氏，惊叫一声，快步来到卫冰昕身边：“女儿，你这是怎么啦？”一边说，一边检查，待看到卫冰昕捂住腰，整个人都暴躁起来：“你的腰怎么啦？”
秦氏眼中的焦急是真的，不需要任何掩饰，卫冰昕的委屈也是真的，她咬着牙，道：“母亲，疼。”
秦氏一声令下：“还愣着干什么，快请大夫。”
跟在她身后的婆子，忙转身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弄成这样？”
卫衫很少管府中事，却也知道，二女儿卫冰昕才华横溢，温良恭俭，是世家公子追捧的对象，如今许配给三皇子，日后便是皇家人，他日后便是三皇子的岳丈。
这个称呼，他喜欢。
故而，二女儿卫冰昕不能出事。
他皱眉，冷眼扫了一圈屋内的众人，似乎能洞悉一切，最后落在卫冰芙的身上，厉声道：“才摔了脑袋，刚好，又惹事？”
屋内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卫冰芙。
大小姐在府中横行霸道多年，闯了祸，想来都是大夫人摆平，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事加起来，也有几十件。
众人以为大爷不知，可今日看来，大爷全知道。
原本忐忑的卫冰欢，见爹一上来就拿卫冰芙开刀，顿时心里开花，刚要开口却被卫冰喜暗中拉住，她看向自己的亲姐姐，实话实说，为什么不让我说。
卫冰喜下巴抬了抬，点向坐在一旁的卫冰昕，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说，有大夫在，她们等着看戏就行，有人替她们收拾卫冰芙。
两人的小动作，没能逃过卫冰芙的眼睛，她暗忖，这就是所为的亲戚，在权利和金钱面前，一文不值。在她们严重，她人傻钱多，无脑可欺，就摊在嫡女位置上的一滩烂泥。
此刻，她对在场的任何人，没有一丝的愧疚，反倒激起斗志，要把那些轻看自己的人都踩在脚下。
势单力薄，自然不能鸡蛋碰石头。
卫冰芙看着卫衫，盈盈一拜，眼中的水意不由的涌出来：“父亲，今日若不是二妹救我，女儿恐怕就要去找母亲了。”话未必，晶莹的泪花顺着脸颊落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今日四妹五妹来探望，我心里欢喜得很，可不知为何，五妹忽然踩住我的裙摆，女儿差点再次磕在门槛上，好在二妹眼疾手快救了我，要不然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女儿日后恐怕真的要一病不起了。”
两姐妹相互对视一眼，暗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