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舞只当没注意到他的心虚,说道,“王爷,臣女有几句话想问您,此事关乎臣女的清白,苏家的未来,甚至是王爷的前途,还请王爷务必慎重,如实回答。”
白生墨显然猜到什么,不动声色的点头,“凤姑娘但问无妨。”
苏凤舞看着他,平静的问,“有人说,王爷与臣女两情相悦,可有此事?”
白生墨失笑,否认的很快,“本王与凤姑娘只有一面之缘,谈何两情相悦。”
上辈子他们两个的来往,都是私下的,除了亲近之人,旁人并不知道。
虽然早猜到他会这么回答,但他还真是没让她失望。
苏凤舞跟着笑,眉目却染着寒霜,“既然只有一面之缘,那么王爷断不会做出与我私奔之事。”
“荒谬!我与凤姑娘清清白白,且凤姑娘已指婚给瑞王,我便是称您一声皇嫂都不为过,本王向来遵循伦理,又怎会做出这种丢人现眼之事!究竟是谁在胡乱造谣,本王定要撕了她的嘴!”
苏凤舞双手环胸,满身的血污让她看起来肃杀可怖。
她看向惊愕的苏霜霜,幽幽的道,“她就在那儿,王爷可得好好教训她,让她长长记性。”
白生墨连看都没看苏霜霜,阴沉着脸下令,“松醇,掌嘴!”
苏霜霜知道大势已去,大哭着跪倒在地,“爹爹!女儿错了!王爷!饶了我吧!臣女真错了!”
苏风骑狠狠甩开她。
苏霜霜只能去求苏凤舞,“阿姐…阿姐我错了!”
苏凤舞一脚踹过去,居高临下恶声道,“自你十岁进府,我自问待你问心无愧,爹娘也将你视同己出,而你不仅不知感恩,今日所为,反而想把我害死,好取代我,一个卑贱的养女,穿金戴银的时间久了,便以为自己能够以假乱真吗?你还真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苏风骑本来便不喜这个养女,如今她生出这种鸠占鹊巢的念头,更是无法忍耐。
他摆摆手,残忍下令,“打完送到乡下!”
苏霜霜一听当即痛哭,还欲求情,却被一巴掌扇的直接趴到地上,再无开口的机会。
“啪——啪啪——”
巴掌声混在滂沱大雨中,听不真切。
苏风骑恭送白生墨出府。
苏凤舞走到她跟前。
松醇暂时停下来。
她取出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漠然开口,“恨吗?”
苏霜霜红着眼质问,“姐姐为何如此害我?”
“是我害的吗?”她学着她的口吻,淡淡反问,“要怪只能怪妹妹蠢笨如猪,计不如我。”
苏霜霜一怔,她却笑了笑,那张精致的脸,在沉沉暮色下,显得晦暗不明。
她缓缓起身,朝着松醇开口,“烦劳您继续,说是一百下,少一下都算失职。”
雨越下越大,倾盆泼下来。
苏凤舞一路淌水往回走,越想越觉得可笑可悲。
她笑上辈子用十年换来对白生墨的了解,让她今晚对他的所为,不感到丝毫惊讶意外。
她悲明明是一眼就能看穿的自私无情的伪君子,为何她前世执迷不悟,一错再错,最后失去一切。
苏凤舞踉跄着回到松间苑,衣袍已湿了大片。
刚踏进门槛,突然眼前一黑,直直的朝着地上栽去!
梦里光怪陆离,前世今生交织。
隐约中似乎有人在哭,一开始是压抑的啜泣,到后来则是断续的哭诉。
“霜霜年纪还小,做错事情有可原,你难道真要把她送到乡下去?”
这声音有点熟悉,苏凤舞翻了个身,那女声还在继续。
“她虽然是养女,但在凤舞失踪的那半年里,都是她陪着我,这些年她也算得上本分……”
“她差点害死我们的亲女儿,你还在给她说情?究竟谁才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凤舞今晚就要嫁出去了,不见你有丝毫的关心,倒是因为这个没血缘关系的,同我闹了一大早。”男人粗声粗气的发问,口吻是显而易见的失望。
姜思意被苏风骑这么质问,顿时哑口无言。
她不自在的理了理云鬓,想到苏凤舞,眼泪又往下掉,“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家?我们家世代忠良,就凤舞这么个宝贝女儿,做什么要嫁给那个活死人!都怪你,你去求皇上,就说我们不嫁!”
苏风骑烦的厉害,“你说不嫁就不嫁?那是圣旨!你想抗旨吗?想让整个苏家陪葬吗?”
姜思意呜咽一声,无力的愤怒最叫人绝望,“我的凤舞怎么办?那可是瑞王,前两个嫁给他的女子,死的死,疯的疯,没一个好下场,让凤舞嫁过去,和让她送死有什么区别?”
苏风骑又何尝不知,只是皇命难违,就算他身为父亲,也无能为力。
他冷着脸长吁短叹,气氛一时悲怆无比,姜思意一张嘴不饶人,两个人很快又激烈的吵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柔柔的女声响起,显得格外突兀。
“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