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稀罕嫁人呢?
眼下要紧的是煮吃的。
“爹,娘,阿姐,煮好了。”
原来说好的用清明草磨了煮来吃,结果被老宅的一大群人打搅什么都没干成。
五个粗碗里盛着清明草。
傅安安下意识的拒绝这味道。
可是,不吃也不行啊。
喝了几口汤带着点草香。
筷子搅起清明草放进嘴里,嚼劲儿倒是好。
一顿饭除了喝汤的声音谁都没说一句话。
这可真正是做到了食不言寝不语。
在吃晚饭的过程中,傅安安观察了好几次亲娘。
发现,这位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优雅。
娘啊,她不是普通人家的闺女吧?
傅安安脑子里塞满了问号,可是提都不敢提。
吃过“晚饭”,二妹和三妹就去洗碗。
破桌前坐着三人。
“阿莲,都是我没用,我护不住安安?”
看着哑妻傅老三忏悔不已。
老娘叫阿莲?
不是哑巴吗,爹又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呀?
傅安安比较想知道这位娘是怎么个想法。
结果,她站了起来,转身进了房间。
这操作……傅安安服气了。
娘是指望不上了,爹也不用太难过。
让一个人走出痛苦的最快捷的方法就是让他忙碌。
傅安安想起了背篼里的葛根。
“爹,您来帮帮忙。”
傅安安将葛根放在了他面前。
“先切成薄片,再用木棒砸碎。”
“这是?”
“取葛根粉来吃。”傅安安道:“您只管照我说的做,余下的事儿我来。”
“安安?”
“爹,您信我,我们都想法解决温饱,要不然就饿死了。”
“都是我没用。”
傅安安……
这是傅老三的经典语录。
好在,他也有好处,老实的听女儿指挥,让干啥就干啥。
傅安安舀来清水,将老爹砸碎的葛根放进去揉搓。
“爹,再砸碎一些,越碎越好。”
傅老三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爹,我娘叫阿莲,那我外婆家在哪儿呢?”
“你娘是我进城的时候在草丛里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她就昏迷不醒了,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觉得她命苦所以我给她取名阿莲。”
傅安安……觉得这故事可真老套,英雄救美谈不上,但美人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是存在的。
“你娘可能是对以前的事儿忘记了,性子淡,但是她对你们是好的。”
傅老三这是给自己做思想工作,让自己不要怨上亲娘。
“安安。”
“爹?”
“沈家……”
“爹,安英姐什么时候订下的沈家这门亲?沈家人没见过她吗?”
相隔不过一座山,傅老太居然大胆想换亲,就不怕沈家不高兴?
“就是我遇上你娘那年,兵荒马乱缺衣少吃,你爷爷进山挖野菜结果遇上了狼,是沈家老爷子救了他。”
所以就让孙女去抵这个人情债,说到底,还是没跑掉以身相许的戏码,只是,这次坑的是孙女。
“那时候就只有安英,订下这门亲肯定就是安英的。”
傅老三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爹娘总是偏袒大房。
“沈家和傅家没走动?”
“没有,我们都只知道这门亲事,从来没去过临崖山,村里去过的人不是死就是伤。”
“咋死咋伤的?”
“猛兽咬的。”
“啊,那二妹她们今天去了。”
“啥?”
“爹,我和婶子她们一起去的,只是刚到山脚下还没进村子就被狗吓住了。”
傅安枝自然将所见所闻又说了一遍。
“我们要走的时候,就看见几人抬着一头野猪,还说是沈大哥打着的。”
“沈大哥?”傅老三道:“你说的沈寒云?”
“对,那个老爷爷说就是沈寒云,我知道是安英姐的未婚夫。”
谁知道一回来就变成阿姐的了傅安枝心里十二分赞同。
“他长得咋样,是不是很凶?”
傅老三担心的问。
傅安安心里好笑,老丈人看女婿吗?
“不凶,沈大哥比你高一个头,长得很好看。”傅安枝连忙道:“还打了大野猪,爹,阿姐,我觉得这门亲换了划算。”
“这孩子……”傅老三和傅安安想的是一样的:没见识的孩子啊,谁给野猪肉吃就能当姐夫。
“好了,二妹,以后这事儿都不要提了。”傅安安可不想嫁给一个猎户:“爹,您也不要理,我奶那么忙,不会记起这事儿的。”
她打的主意是自家不提,沈家忘记,一切就平平静静的。
再说了,婚书上写的可不是她傅安安的名字,到时候赖掉就行。
“婚书上谁的名字都没写,只是说沈寒云娶傅家孙女为妻。”傅老三道:“那婚书我见过的,你爷爷念给我们听的。”
无名婚书才是傅老太和许氏换亲的底气,连媒婆都贿赂好了,所以,这事儿老爹可以熄火了。
傅老三还在哀声叹气傅安安已经将葛根过滤了第一遍。
“爹,这些再砸一下,现洗点粉出来。”
傅老三又苦哈哈的做着手臂运动。
“姐,我把这盆水倒了噢?”
傅安枝走了过来要帮忙。
“别倒别倒,水里的才是精华。”傅安安连忙护着木盆:“千万别倒,明天早上就可以看到粉了。对了,二妹,爹,明天一早我们再去多挖一些。”
之所以要一早去就是想要保密。
毕竟这是僧多粥少的时期,要趁他们都没回过神的时候占先机。
别说什么同甘共苦一起致富,别人家好歹有米下锅,她家什么都没有。
好不容易可以攀上宁家的大树结果还被堂姐截了胡。
所以,傅安安要做的就是埋头苦干闷声发大财一声不响发家致富。
搞了一个多时辰收工。
“爹,记得明天早起喊我们。”
“好。”傅老三也不管女儿哪来的些主意,反正干就完事了。
也不知道是累还是缺觉的原因,傅安安睡得很沉,一觉醒来连忙去看她的宝贝。
木盆里的水已经清澈见底了,底部有一些白白的东西。
傅安安小心的将上面的水舀掉,然后将木盆端到破屋顶晾晒起。
目测,等干了的时候有二三两的样子,这是纯手工的产粉量要求不能高。
“姐,我们吃点啥?”
“啥都不吃,先干活。”
留下三妹照顾亲娘,带上镰刀锄头背篼爷仨往山谷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