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筠,未定罪前不可动用私刑,给他几鞭教训教训就好了。”
眼看那鞭子就要往那男子脸上招呼,宋知绾急忙阻止。
叶从筠仍觉不解气,不甘不愿的停了手。
季宏远原本又惊又怒,心中恐惧,一听宋知绾说未定罪前不可动用私刑,当即又壮了壮胆子道:“你们撒谎!我何曾下毒害她?定是她故意陷害!好狠毒的女人,为了得到我,竟然如此不择手段……”
这下宋知绾是真的听不下去了,她拉着暴躁的叶从筠,轻轻挥了挥手,身后的储良便上前一步,露出一张英气挺阔的脸。
“这位公子,你瞧,这位是我身边的侍卫,”宋知绾面上还带着笑意,眸光却泛冷。
季宏远不明所以:“你什么意思?”
宋知绾笑了,温声道:“我的意思是,你真该好好照照镜子,就连我身边的侍卫都生得比你英俊,你何来脸面说这些话?”
储良猝不及防,耳根处染上一抹薄粉。
季宏远恼羞成怒:“你怎么能用一个下人来与我类比?”
叶从筠嗤笑一声:“下人怎么了?人家储良的主子是知府千金,这可是铁饭碗,再者他身手了得,自己生得俊俏不说,还能赚大把的银子,你有什么?”
“一个连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都不知道的人,吃韶娘的,住韶娘的,就连你那一身的伤也是韶娘请大夫给你治好的,要我说,就是救条狗都会朝恩人摇尾巴了,你可倒好,不报恩还反咬一口,忘恩负义恬不知耻,脑子里装的全是夜香吧!”
宋知绾差点笑出声,在心中默默的为叶从筠竖起了大拇指,但她面上仍然正经,拉了拉叶从筠的袖子,示意她稍微收敛。
“你你你、你粗鄙不堪!”
季宏远被骂懵了,涨红了脸憋出这么一句话。
叶从筠翻了个白眼:“总好比有些人眼盲心瞎,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我不与你说这些!”
惹不起叶从筠,季宏远看向宋知绾:“你既然是知府千金,为何要帮着这种人来陷害无辜?我与昭昭真心相爱,她救我于危难,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定然不会下毒……”
瞧瞧,知道韶娘是真的中毒,看似是为昭昭开脱,可实际上却只字不提自己,这人阴着呢!
宋知绾打断他:“这位公子,若是没有确凿证据,官府是不会随便抓人的,韶娘确实中了毒,也确实在你们居住的那间小院里发现了同样的毒药,再者说,若不是你们动的手,你为何要连夜逃跑呢?”
“李家权大势大,那个女人钟情于我,我却和昭昭在一起了,我们若是不跑,难道等着被她抓住吗?”季宏远满脸愤慨,大声道。
宋知绾气笑了:“那在那间小院子里发现的毒药又作何解释?”
季宏远有些迟疑,眸光有些闪躲,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梗着脖子道:“定然是你们故意陷害!”
宋知绾深吸一口气,拉着叶从筠的胳膊就往外走。
她算是明白了,这个男的脑子指不定是受伤的时候把脑子摔坏了,猪油蒙了心了冥顽不灵,再说下去也只会浪费时间,还不如早些将那个昭昭抓回来,她倒要瞧瞧是何等的奇女子,花言巧语抢占功劳将人哄骗得死心塌地宋知绾还能赞她一句好手段,但这么一个空有皮囊全无内涵的蠢东西也下得去嘴,她还真是佩服!
“绾绾你干什么,我非得打得他认错才好……”
“我怀疑他受伤的时候伤到了脑子,李姐姐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蠢货?”宋知绾百思不得其解。
季宏远在身后听着,顿时恼怒不已,使劲儿挣着身上的绳索:“你们别走!给我松绑!”
离开地牢坐上马车,宋知绾吩咐道:“去李府。”
叶从筠同她一道,气的满脸通红:“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韶娘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东西?要我说,当初就该不救,让他冻死在雪地里才好!”
“好姐姐,到了李姐姐面前,你可别再说了。”宋知绾一边给她扇风,一边温声劝道。
“我知道,我有分寸,”叶从筠瞪了她一眼,“在你眼中,我就是这么不讲理的人么?”
“这件事是那个狗男人的错,韶娘识人不清,如今还躺在床上呢,我再去戳她的心窝子,那我和那个狗男人有什么区别?”
“这件事,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宋知绾略一思索,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想:“那个狗男人身无分文,吃穿全都是李姐姐的,住的地方和疗伤的药材全都是李姐姐出资,那个叫昭昭的医女,明明也是收钱办事,那为何便突然间就抢占了李姐姐的功劳,还把人直接给骗走了?”
“医女收钱办事,这个一个废物东西,她图什么?就算是和那个男人情投意合,那为何要连夜跑路呢?”
宋知绾沉吟着:“临走前,还给李姐姐下毒,瞧着像是真有深仇大恨一般。”
这倒是把叶从筠给问倒了,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暴躁的挠了挠头发:“还得严刑拷打,打得他说实话才行!”
宋知绾哭笑不得:“好姐姐,你瞧他那样子,像是知道内情的吗?”
同理,李府里,李云韶也是一头雾水:“我并不曾和那个昭昭有过交集,甚至在这之前,我从未见过她。”
那这就奇了怪了,李云韶向来与人为善,李大人为官也清正,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那那个医女昭昭,又为何要下这般毒手呢?
李云韶中毒一案开审,前有尚未销毁的毒药物证,后有药铺的伙计言明曾经看到过蒙面的昭昭前去买药,因着证据确凿的缘故,哪怕是季宏远仍然推脱说不知情,也被直接定罪。
但此案主谋昭昭仍未落网,从犯季宏远也被收押在地牢里审问其下落。
但是两天过去,季宏远仍未说出昭昭的下落。
“还挺痴情,再不说,接下来可就要用刑了。”叶从筠满面寒霜,手中的皮鞭在一旁的墙壁上甩出清脆的一声响。
季宏远身子一抖,眸光惧怕,但仍旧咬紧牙关,扭过头去。
宋知绾忽然道:“你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