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婉看着阿清被打得蓬乱的头发,身上新买的衣服也被扯破了,脚上的鞋子他穿上后就心疼得不行,走两步看一看,根本不可能这样全是泥巴。
再看萧寄辞衣服的下半截也被弄的全是脏污,气得浑身发抖,就知道王桂芳刚才是怎么把两个孩子给带下来的。
“江心婉!你给我放手!”王桂芳颜面全无,大叫起来。
江心婉磨牙,“放?放你这条狗出去乱咬人,你想的倒是挺美。”
她抄起棍子又来了两下,王桂芳原地蹦了起来,可是头发被江心婉拽在手里,硬生生的扯疼的还是她。
“死人啦!要杀人了啊!”王桂芳惨叫连连,张翠凤看得躲得更快了,连热闹都不敢多看,赶紧拉着李大壮回家,免得江心婉等会打完了人来找她算账。
李大壮觉得自家老娘有点嘴欠,打不过就跑,啧!
王桂芳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她的腿是硬生生被江心婉给打跪下的,随着膝盖碰地的声音响起,王桂芳噗通一声跪在江心婉面前,说不出有多狼狈,江心婉摁着她的头,拖拽到了萧寄辞面前。
“你刚才怎么羞辱我两个儿子的,现在就给我磕头赔回来,不然,我打断你两条腿。”江心婉说罢,摁着她的头直接磕到了地上。
王桂芳疼得眼泪鼻涕一直流,“你们家偷东西,你还让我认错?!等我儿子回来,我让官兵来抓你。”
江心婉站起了身,环顾四周,“今日天王老子来了,也抓不了我,你说我们家偷东西,证据呢?”
郑大强人都看傻眼了,本来他就想抄家伙上去把阿辞两兄弟带回去的,这一家子男人躺在那不能动弹,肯定要吃亏,哪知道江心婉一回来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打残了。
这……这还用担心么?又听江心婉这么问,当下吼道:“就是,根本没证据,还撺掇村民去把萧家的米粮搬空,你这是土匪你知道么!”
杨婶子本来也气得要死,附和道:“我早说了萧家媳妇是去镇上卖东西,你们就是不信。”
阿音已经挤开人群跑了下来,一把将坐在地上的萧寄辞抱了起来,江心婉脚尖一勾,拽过了一条木凳过去,萧寄辞被阿音稳稳当当放在了木凳上。
刚才他的内心无比凄凉,无比的受挫,发誓要将这里的每个人都牢牢记住,今日的耻辱,他日要烧光杀光他们全村来弥补!
可是这个女人一出来,说了一句给她的儿子们赔罪,萧寄辞竟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委屈了。
他手握成了拳头,想克制心里这骨子不受控制的欢喜。
但是,真的已经好久好久,没人替他们遮风挡雨了,他一个人照顾两个弟妹,太累了。
萧寄辞再心智不同常人,某种程度上而言,也是个缺少了关爱的孩子。
事情都发展到了这一步,王桂芳当然要一口咬定就是他们偷东西才行,阿音气得去把车推了下来,她天生力气大,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一开始要是不小心还能把碗给直接捏碎,现在干啥都是收着力道的。
那车子倒是很常见,镇子里都有,等车厢一打开,众人往里瞧,阿音已经把今天买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光是米粮面粉,各种豆子蔬菜都摆的跟现场卖东西似的。
“我们在镇子上的生意有多少,去茶树镇一打听煎饼果子的都知道,从街头排到街尾去,光一天赚的比你们家三个月还多,偷东西,偷谁的东西了!”阿音奶凶奶凶得问道。
王桂芳傻眼了,他们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江心婉冷眼看着她,“谁家东西丢了,我闺女问你话呢,哑巴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唯唯诺诺的丑女人现在这么凶悍,她一开口王桂芳身子就是一抖,“陈三啊,他家的鸡丢了,你就送了杨婶子一只鸡,哪有这么巧的事。”
“他养的什么鸡。”
“这还能有什么鸡,不就是家里喂养的鸡么!”王桂芳傻眼了。
杨婶子呸了一口道:“放你娘的屁,萧家媳妇给我的是山鸡,自己去山上抓的!”
山鸡跟家鸡还能分不出么!那口感都是不一样的。
王桂芳下意识就想反驳她一个女人能抓什么山鸡,可是一想到她刚才打自己的那几下,别说山鸡了,小豹子恐怕都能被她给猎来。
这时候已经有人把村长给请来了,在外圈就听了个大概,心知是自己大儿媳妇闹出事了。
但陈开春向来偏颇大房,毕竟有个陈耀宗,陈耀宗的未来那是全村的希望!
“让一让,村长来了。”
陈开春摆足了谱,一进来就瞥了眼自家大儿媳妇,清了清嗓子道:“闹什么?像什么样子,还不起来。”
王桂芳一见公爹来了就知道自己有靠山了,想起来但是一看到江心婉的眼神,又默默跪了回去,她……她腿软。
陈开春见到萧家人这架势,浑然不给自己面子,便沉下脸道:“什么意思,我的话都不听了。”
江心婉似笑非笑看着他,“那要看村长想说什么了,是和稀泥把事情揭过去,还是照村里的规矩办。”
陈开春一愣,“男人说话有你们女人什么事?”
“人犯了错是不分男女的,既然村长说我没资格开口,那报官吧,该抓的抓,该打板子打板子。”
这乡下人谁敢没事进官府!进去了指不定出不来了。
王桂芳没想到江心婉这么狠,“天杀的啊,我也是怀疑而已。”
“怀疑,怀疑我这两个孩子就被你打了?你多大岁数这么欺负个孩子,你还有脸了?”江心婉拉过阿清,卷起他的裤腿,上面一片淤青,“你自己睁开狗眼看看,你下了多狠的手!”
王桂芳才不当回事,那又不是自己的孩子。
江心婉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她看向陈开春,充满恶意道:“没关系,村长办事不公,按照大晋律法,撤去村长职务,还得打板子,顺便回头我倒是要去书院跟官府问问。
童生母亲构陷他人偷盗,家里人横行乡里,这样的人品,这样的家世,还能不能继续考科举,阿音,带上你大哥,咱们这就去官府鸣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