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㚭赶到医院,病房里面已经聚集了一堆人,发现她过来了,连忙让出了一条道路。
“司小姐……”旁边的几个医生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司㚭已经冷着脸拨开他们,来到了傅老夫人的面前。
光是一个背影,就气势凌人,将他们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司㚭检查了一番傅老夫人的情况,眉头狠狠一皱,转身,脸色冷冽,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傅司律是在场唯一能够在她的气势下抬头与她对话的,“老夫人怎么样了?”
“需要手术。”司㚭缓缓吐出这几个字,视线猛地放到了人群中的傅如琪身上,把她看得整个人一抖,像被电击中了一样。
本来只需要吃三天药就可以痊愈,现在因为这个女人自作聪明,导致现在要做手术。
司㚭冷冷一笑,看向一旁的傅司律。
“需要什么?”
“我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
“谁?”
“陈兆。”
陈兆,华国著名的医圣,身份尊贵,就算是华国身份最尊贵的那几个人,对待他,也要礼让三分。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生病,一个厉害的医生,就相当于一剂保命的药。
听到她这个要求,在场的人都震惊了,她是有多大的脸啊,竟然让陈兆给她当助手。
但是傅司律只是点点头,应了一声:“好,我这就联系。”
傅司律去联系陈兆了,司㚭准备好了一切手术需要用到的东西,就等着陈兆过来。
她听力极好,手术室外面的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老夫人伤到的毕竟是脑袋,这开颅手术之前陈医圣就说过没有办法了,现在却要交给一个小丫头。”
“家主也实在是太相信她了,谁知道她到底怀着什么心思。”
“就是啊,傅小姐都束手无措,若真是用了她那个药方,恐怕现在老夫人就更危险了。”
手术室内,司㚭实在忍不住冷哼一声。
她不是一个忍得住的人,向来主张能动手的绝不动口,所以她猛地打开手术室的门。
那群人吓了一跳,一回头,发现司㚭正持着一双如同在寒冰中浸过的眼眸看着他们时,心猛地一跳。
司㚭靠在手术室门前,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把手术刀,刀锋寒意逼人,在她的手里却像一个玩具一般。
只见她冷冷一瞥,红唇微启:“不然,你们来。”
“……”
众人看着她手里的刀子,缩了缩脖子,纷纷闭了嘴。
终于安静下来了。
司㚭重新回到手术室,等待助手的到来。
过了大概半小时,手术室的门被敲响,司㚭站在病床上,懒得去开门,懒洋洋应了一声:“进来。”
傅司律的助理半强迫的带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进来,老人满脸的愤怒,却奈何挣脱不开手上的力量,只能被迫带着往这边走。
“司小姐,陈老来了,拜托你们了。”
司㚭朝他点点头,然后示意旁边的陈兆去自己的对面。
而急匆匆赶来的陈兆看着面前这个比他孙女还要年轻的女孩,只觉得傅司律在跟自己开玩笑。
他指了指司㚭,又指了指自己。
满脸的不可置信:“傅家主,您说老夫人需要做手术,就是这个女娃娃给她做?”
“是。”
得到肯定得回答,陈兆更是觉得可笑。
“傅家主,您……”他叹了一口气,“这治病可不是过家家,况且还是成功率极低的开颅手术,这手术,我不做!”
说完,就一甩袖子,准备离开。
助理连忙拦住了陈兆。
陈兆更是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怒视着司㚭的方向:“你竟然让我给一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打下手?!
我孙女都比她年纪大,她奶都没戒吧,懂得多少医术,我说傅家主,您……”
他原本想说,傅司律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但是一想到这个男人是出了名的活阎王,剩下的话就自动咽回肚子了。
没有听到傅司律的声音,陈兆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眼司㚭,发现她擒着一抹冰冷的笑意,充满了危机,仿佛正在鄙视他。
陈兆瞬间跳脚了。
“想让我做这个助手,除非我死了!”
那边的司㚭已经不耐烦了,拿着手术刀敲了敲装工具的盘子,声音十分清脆。
两个人都朝她看过来。
只见她美目微眯,“传说中的医圣,打个下手都不会?”
语气可谓是十分的鄙夷,陈兆瞪大了双眼,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你说什么?”
司㚭扯了扯手套,慢条斯理的瞥了他一眼,幽幽吐出一句话:“难怪,教出那样愚蠢且自大的学生。
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语气中的鄙夷可是半分不减。
陈兆气红了脸,颤抖着手指着司㚭,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你这个黄口小儿,太嚣张了,我倒要见识一下,什么样的师傅能够教出你这样目中无人的弟子!”
接下来,陈兆就站到了司㚭的对面,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能弄出什么花样的模样。
手术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止血钳。”
“镊子。”
司㚭在手术中也是那副不以物喜的表情,非常寡言少语。
但是看她做手术,实在是一场盛宴。
原本,陈兆还非常不愤的站在她对面,心里嘀咕着:他这个医圣都束手无措的疾病,这个小姑娘能翻起什么风浪。
然后,他听到司㚭越发清冷的声音响起来:“排出脑脊液成功,插入DBS。”
这些词语出现,陈兆下意识的拿起相应的工具,递给那个依旧一脸冷静,完全看不出这是在进行一个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二十的开颅手术。
“刺激颅神经。”司㚭的声音再次响起。
陈兆的眉头瞬间紧紧皱起,这是开颅手术中最难也是失败率最高的一步,因为这要求医生极其稳定的手部动作。
而且,在微乎其微的神经中,找到出问题的,然后再医治,可以说是难于上青天。
“滴滴滴!!”手术床旁边的检测仪器突然响起刺耳的声音。
陈兆靠着自己多年的行医经验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手,但是当他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司㚭时。
却发现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依旧微微皱眉,神情认真的盯着眼前。
“故作姿态。”陈兆在心里冷哼,他觉得傅老夫人这次肯定是下不来这张手术床了,难免心生悲哀。
若是当初听自己的不动手术,保守治疗,傅老夫人还有一年半载,现在……
短短几秒,陈兆就在心里再次深深的嘲讽了眼前这个不自量力的小姑娘一番。
突然,听到司㚭凌厉起来的声音:“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