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离泽穿着白大褂,冷峻的侧脸一如往常。他放下手里的X光片,目光停留在余景初那只受伤的手上,拧着眉语气极其严肃:“你知不知道我很忙的?”
“我也很忙,所以你快点。”余景初把修长白皙的手举到欧阳离泽的眼前,昨晚砸伤后他一直都没有处理,绑上绷带也是怕被学生看见这么狰狞的伤口而已。
欧阳离泽幽邃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拿着镊子就开始拨弄余景初手背上已经结痂的伤口。突如其来的疼痛使他皱起眉,立即把手从欧阳离泽的手里抽出:“你还有没有医德?”
欧阳离泽依旧板着一张冷峻的脸,但嘴角已经勾起了一抹笑,语气诚恳态度严谨:“我很严肃的在帮你处理伤口。”
余景初怒瞪了欧阳离泽一眼,他倒是很无所谓的耸耸肩,慢悠悠地拿过一旁的双氧水帮他清洗伤口。
“你对她真的没有一点私心吗?”欧阳离泽处理伤口的手法十分娴熟,目光却一直在余景初身上打着转。
余景初自然知道欧阳离泽说的“她”是谁,想起昨晚醉酒后荒唐的意外又抿起了唇:“没有。”
欧阳离泽把棉球沾了碘伏在伤口上擦拭着,似笑非笑:“那么多想和你好的女人你不找,偏偏去找若乔,你就不怕夏同安和你拼命吗?”
余景初拧着眉,欧阳离泽怎么会知道昨晚的事?
“别瞪我,昨晚动静那么大我不发现都难。”恶狠狠的眼神把欧阳离泽着实给吓了一跳,但依旧没有把实话说出来。他昨晚的确是在家里,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了夏若乔的声音,只不过在他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从房间跑出去了。
欧阳离泽用纱布把余景初手上的伤口包扎好,洗过手后靠着洗手池看着面前若有所思的人,轻咳一声后开始开始交代:“手不要碰水,回去吃点消炎药,门在你身后你可以走了。”
余景初不仅不搭理他,反而在欧阳离泽做研究的治疗室内慢条斯理的点起了烟,缭绕的烟雾遮挡住了他眼里讳莫如深的暗沉。欧阳离泽摇了摇头打开了排风扇的开关,要是让别人知道这个三十二岁的男人这样幼稚得可怕的行为,可能会笑死吧。
“有时间帮我去看看她。”余景初灭掉烟头冷声说道。
欧阳离泽连说了三个好字,挑着眉嘴角扬起笑容。余景初打开治疗室的门,侧脸对着身后的男人说道:“欧阳,谢谢你。”
“非要谢的话,你就辞职回公司帮同安的忙吧。”欧阳离泽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余景初沉下眼眸,开口时声音又冷了几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孤傲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后欧阳离泽才恢复了平时的冷淡,修长的手指重新翻开桌上的书。在灯光的照耀下,他身周笼罩着一层浅浅的光圈,矜贵、冷傲。
下午课满,看着夏若乔生龙活虎的模样,欧晓干脆跟着其他两个室友回学校上课去了,而躺在病床上的夏若乔玩手机玩到麻木,无聊得只想挠墙。
病房门再次被打开,走进来的却不是给夏若乔消遣调侃的护士小姐而是欧阳离泽。深邃的眼、浅浅的笑配着精致完美的轮廓,不得不说,欧阳离泽长得真不差。
“老大,最近我们见面很频繁呀。”躺在病床上的夏若乔一只手枕在脑后,悠闲的翘着二郎腿。
欧阳离泽毫不犹豫的反驳:“因为你进医院的次数多了。”
夏若乔瘪瘪嘴,和这种“诚实人”说话真没意思。干脆收起了之前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坐起来:“是来慰问伤员吗?”
欧阳离泽的长腿勾过椅子,优雅的坐在了床边,双手交叠在胸前后开始纠正夏若乔错误的话:“首先,你不是工伤。其次,我是替景初来的。”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夏若乔小声嘀咕着,看向欧阳离泽的时候又换上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那你出去帮我买点零食好不好,一个人在医院里好无聊。”
余景初和欧阳离泽最大的区别是什么?不是两岁的年龄差,不是一个温润一个冷傲。而是一个会在这样可怜巴巴的表情下妥协,另一个只会冷淡的看着她。
夏若乔瘪瘪嘴,收起刚才那副可怜的表情:“说吧,来干嘛?”
欧阳离泽慢条斯理的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在夏若乔疑惑的注视下敲了敲她左脚脚踝。夏若乔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撑在身侧迅速往后挪了挪。
“脚伤还没好透又是淋雨又是翻墙的,不要命了?”欧阳离泽拿起纸巾慢慢擦拭着钢笔之前触碰过夏若乔脚踝的部分。
夏若乔拧着眉,把“你怎么知道”这五个字活生生的咽下肚,撑大一双圆眼瞪着欧阳离泽。
“其实我来是有件事想通知你。”
看着欧阳离泽的笑容,夏若乔的右眼皮猛地跳了跳,背脊莫名的一阵恶寒。把枕头抱在怀里后才斜睨着他:“通知?”
“你也已经二十岁了,一直和我们两个男人住一个屋檐下始终不好。”
所以想让她搬出去?
“泰鑫集团李董的儿子年轻有为,过几天有时间就去和他见一面吧。”
夏若乔愣住,拧起眉,一时间分不清楚欧阳离泽说的是真话还是玩笑话。不过按照她对于欧阳离泽的了解,他也没有心情和精力来跟自己开这样毫无营养的玩笑。
而且,刚开始他还特地说了一句“是替景初来的”,那是不是就可以认为,这件事是余景初的意思?
想到这里,夏若乔的神色微微一变。欧阳离泽浅笑着把她的脸色尽收眼底,起身:“景初的手伤了,我先去配点药不然感染就麻烦了。”
“什么?”夏若乔的眼里闪过一丝不确定,伤了?怎么伤的?她记得那巴掌是打脸上的。
“手骨伤得挺严重的。”欧阳离泽说着,还故意叹了叹气。关上门后,他垂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直径朝病房对面的走廊走去。
欧阳离泽离开了好一会儿后,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从另一边的走廊里探出头来。确定四周没有人和摄像头后,男人才压低了鸭舌帽轻手轻脚的朝着夏若乔的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