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诺一把抹去脸上的水渍,抬起手就是一耳光,夏以晴躲闪不及,脸上火辣辣泛起掌印。她彻底被激怒了,一把揪住林诺披散下的长发。
“住手!”江黎轩一声怒喝。房间里瞬间静下来。
林诺突然蹲下身子,哀哀的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诉委屈:“夏小姐,我担心你误会,就想过来看看你,可是,你,你却骂我贱人、泼我热水,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
夏以晴傻眼了,她怀疑林诺怎么选择做了医生,这天后级的演技岂不是浪费了?
夏以晴一声冷笑,却看到江黎轩刀子一样的目光剜过来,她的心里瞬间结冰。
“夏以晴,你想怎样?”江黎轩不动声色的问。
“够了江黎轩,你们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滚!滚出去!”
江黎轩把林诺扶起来,林诺靠在江黎轩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她抹一把眼泪后站到夏以晴面前:“夏以晴,你怎样对我我不计较,但是,我不允许你以任何理由报复黎轩,不允许你伤害他,你最好搞清楚,你不会得逞的。”
夏以晴已经对林诺的演技心悦诚服了。
她懒得看她,径直对江黎轩说:“我有话问你。”
江黎轩冷冷的看着她:“现在,我没什么话对你说”说完拥着林诺转头而去。
夏以晴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自处。
她只记得八个月前离开的时候,江黎轩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乖,到那里照顾好自己,回家给你惊喜。”
真讽刺啊,这就是他说的惊喜吗?
刘妈进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打开灯,才发现夏以晴还在地板上坐着,刘妈放下麦片粥和小点心,轻轻叫了她一声:“小姐,吃点东西吧。”
“刘妈,那个林医生是什么时候来的?”
刘妈四下看看,把门锁好,小声答道:“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也就是说,她走后不到半年时间,林诺就代替了她。
刘妈在“嘉园”做了十多年,可以说是看着他俩长大的,一直以为少爷和小姐是铁定的一对儿。
可是,小姐走了几个月,回来就是这番景象。
“唉!”刘妈叹口气,催着以晴喝完粥。
刘妈走了,以晴躺在床上,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刚刚进门看到的那一幕,她木然的对着天花板,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更想不明白一向对自己如珍如宝的江黎轩,怎么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
头痛欲裂,夏以晴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朦胧间,以晴似乎又看到了童年时无边无际的大海,一阵狂风掀起狂涛,她无助的大喊“爸爸,爸爸……”然后江黎轩来了,把他圈在怀里,吻她的眉心,告诉她不要怕,将她抱上一条小船,小船飘飘摇摇,以晴看到爸爸在另一条船上向她招手,她想把小船划过去,但是她划不动,再看江黎轩突然消失了,她亲眼看着爸爸被海水吞没,一个巨浪又向自己吞来。
“爸爸——”以晴彻底清醒了,翻身坐起。
没有风浪,没有大海,没有灾难。什么都没有,是的,也没有爸爸和黎轩。
她无力的躺倒,双手蒙住眼睛,哭的像个孩子:“爸爸,为什么不带我走……”
二十年前,五岁的小以晴也曾这样在黑夜里哭,瑟瑟发抖。
那晚,江黎轩打开房门,送给她一个毛绒沙皮狗,然后静静的躺在她身边,两个孩子拉着小手睡着了。
夏以晴动动手指,好像在找回那份温暖,可是,夏夜里的空气竟是深入骨髓的冷。